“啊?”朱厚照愣了一下,这才道:“父皇,儿臣想陪着你。”
朱佑樘温和笑笑,道:“父皇跟你奶奶说些话,去吧。”
“喔,好吧。”朱厚照怏怏点头,“儿臣告退。”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朱佑樘默然开口:“娘亲,儿子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纪氏未语泪先流,啜泣道:“别说胡话。”
朱佑樘轻叹道:“儿子最不放心的就是厚照,他还小,虽聪颖果敢,做事却容易冲动,儿子想……”
缓了口气,道:“想给你摄政之权,娘亲可愿?”
“娘不愿意。”纪氏摇头,摇落晶莹泪珠,“娘啥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朱佑樘苦笑:“好不了了啊,病来如山倒,其实……早有预兆,儿子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顿了下,认真道:“儿子绝无试探娘亲你的意思,真想让你帮着厚照稳定朝局,他……太冲动了。”
“娘不要……”纪氏哭着摇头。
“关乎祖宗江山社稷的大事,娘亲你别被情绪左右。”朱佑樘严肃道,“别伤心了,这可不是玩笑。”
纪氏瘪着嘴,还是忍不住落泪,她无法接受儿子如此。
朱佑樘无奈又心疼,板着的脸又柔和下来,温声劝慰道:“娘亲啊,人都会死的,万岁只是个口号而已。”
“可你还这么年轻……”
“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吧。”朱佑樘认真问,“娘亲你可愿?”
纪氏摇头。
“为何?”
“昔年宣宗驾崩之前,担心主少国疑,让诚孝张皇后摄政,结果呢?”纪氏凄然问。
朱佑樘摇头:“御驾亲征与诚孝皇后摄政没必然联系。”
“儿啊,你这样的皇帝并不多见,厚照不是你,也做不到你这般,他……更像你父皇多些。”纪氏叹道,“做皇帝有几个不在意皇权的?你让娘摄政,不会有效果的,只会徒增内耗。”
“再说,厚照今年都十五岁了,不是才八岁的小孩子,他有自己的主见。”纪氏说道,“且娘在政治上一窍不通,不是那块料子。”
朱佑樘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