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去一旁取来卷纸,手脚麻利地研墨。
一刻钟之后,朱厚照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没好气道:“这一张纸是学子三年的努力,若是就这么毁了,人家直接三年白干!”
“是,奴婢有罪。”刘瑾既惶恐,又委屈,讷讷道,“皇上,奴婢真没坏心思,只是想让您瞧得更清楚些。”
“行了行了,别哭哭唧唧了,把烛火拿开,朕眼神好使。”朱厚照瞪了他一眼,倒没再过于苛责,“明日王华他们复审,你去看着些,再发生这样的事,朕可真要罚你了。”
“奴婢遵旨。”刘瑾稍稍松了口气,赶忙把烛火移开,再不敢靠近皇帝了。
“真是一手好字啊!”朱厚照王婆卖瓜,看着自己的字啧啧了阵儿,这才察觉名字还没誊抄上去。
习惯释然,朱厚照一向只看有内容的东西,边上的套话、姓名他压根没去看,提笔蘸墨才发现,这篇答卷竟是出自杨慎之手。
“神童生神童啊……”朱厚照感慨,继而拿起试卷吹了吹,递给李青,“你看看这个如何?”
李青接过,赞道:“别说,你这字属实漂亮。”
朱厚照嘴角抿了抿,矜持道:“看看内容。”
“嗯…。”李青低头审阅……
【臣对
洪惟我太祖高皇帝,睿智天授,定万世之至计。继之太宗文皇帝,励精图治,益立纲纪,虐之枭虎,必斩摧之。再之仁宗宣宗,与民休息……
恭惟皇帝陛下,毓聪明睿智之资,备文武圣主之德。初御极,轻薄赋税、募兵制、京卫武学院,文治盛世,武备重整,遍观史册,惟我大明之最……。
凡,预则立。京卫武学利在千秋万代,然,将出一门之患亦不可忽,朝廷之鹰犬不可纵,京察亦需公正。太祖高皇帝设言官以正风气,六科十三道品卑而权重,敢言,直言,能言。而今却多为喉舌,实属不该。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如此方可正官风。今京察,却有弊端。
我大明之国情无史可依,谨慎之余当求变,偏立偏废岂可乎?
……。】
洋洋洒洒两千余字,道尽了轻狂,激进,滚烫……
“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李青赞道,“杨慎是个难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