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不惑之年的王守仁并不急,顺其自然就好。
心学非常干净,纯粹,过于追求名利,那就不是心学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心学。
不然,他也不会不着一字。
找出官袍、官帽,沐浴……
王守仁早早睡下。
一夜无话。
~
次日清早,
御书房。
下了早朝的朱厚照,如往日一般来到这里批阅奏疏,他无悲无喜,审阅、批注,一副苦逼打工人模样。
刘瑾、张永,分别执掌司礼监,御马监,平日有诸多杂事在身,并不能时刻伴在朱厚照左右,今日在他身边侍候着的是内务府总管,马永成。
马永成一边观察着皇帝神色,一边在心里斟酌说词,趁其刚批阅完一封奏疏,喝茶空档,忙从袖中取出一封类似奏疏的文本,双手奉上,道:
“皇上,这是上个月宫中采办花销账目,您过目。”
朱厚照抬手接过,展开。
马永成心里有些紧张,这个月贪得着实多了点,怕皇帝看出端倪。
没办法,八虎之中刘瑾权势最大,除了御马监的张永能稍稍抗衡一下,就连东厂提督谷大用,都要受其节制。
内务府总管是个肥差,却没多大实权,刘瑾强来分一杯羹,且还要分大头,这让他气愤之余,又不得不照做。
告状?
开什么玩笑,刘瑾多得帝宠啊,而且大家谁都不干净,真捅给皇帝,自己就能好?
可他又不想割让属于自己的那份,所以……只能多贪。
看着皇帝眉头一点点皱起,马永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在这一刻,竟是忘得个干干净净。
“皇上,工部主事请求觐见。”外殿侍候着的小太监进来通禀,“现在宫门候着,皇上可要见他?”
朱厚照注意力一下被转移,惊喜问:“哪个主事?”
“王主事,礼部尚书王华之子王守仁。”
“哦?老王回来了?”朱厚照惊喜,“快宣快宣。”
接着,他视线重新回到账目上,提笔蘸墨,写了个大大的“准”。
马永成瞥眼瞧见,欣喜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