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屯儿。
小院依旧保持着清新,一点也没有久不住人的灰气,青竹青翠,果树繁茂,裁剪得当。
树荫下的石桌前,李青、黄锦相对而坐。
黄锦皱起粗短眉毛,很是犯愁,欲言又止数次,才道:“我能不能说两句?”
“若是为他说好听话,亦或劝我大度,还是不说为好。”
“这样啊……”黄锦挠挠头,一时哑口。
支支吾吾许久,才总算找到了突破口,问:“皇上真就是大明最差劲儿的皇帝吗?难道连建文还不如?”
李青公正的说:“如若论迹不论心,他自然强的过建文,目前是这样。”
“这不就是了?”黄锦大喜。随即又见李青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悻悻捏了捏蒜头鼻,讪然道,“你知道的,我比较笨。”
李青说道:“论迹不论心,只适用一时,不适用一世,除非他明个就死。尤其是你家主子这般权重之人。心出了问题,迹势必大受影响,正如当下。”
“……当下也挺好的啊。”黄锦弱弱道,“一条鞭法还在推行,连同一条鞭法配套的官办平价仓也在进行,也就这次江湖术士之事……皇上欠了思量。”
“也就?欠思量?”李青都气笑了,“一个江湖术士三言两句,再配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就能左右一个皇帝的思维,甚至行为,呵。”
李青叱道:“于社稷万民而言,这何其不幸,何其悲哀?”
“今日他能服用以少女葵水炼制的丹丸,明日他就能强迫少女贡献葵水,后日呢?大后日呢?”李青凛然道,“这样的皇帝,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万民,你说,他哪里有个皇帝样子?”
黄锦有些受伤,可又无言相驳,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建文有他的问题,那般削藩确是一招臭棋,可削藩本身并没有错。”李青道,“你可以说建文昏,亦可说他庸,可他不坏,心不坏,就不可能一辈子做坏事,心坏了……”
李青舒了口气,道:“我不否认,你家主子迄今为止,没有做过大恶之事,平心而论,做的还挺好。可你要知道,他做的这些,只为讨好我罢了,所求者,长生耳。”
“而一旦他认为别人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