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朱厚熜笑吟吟道,“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谈政务不是?”
“……是。”
一杯一杯又一杯……
两刻钟之后。
朱厚熜放下筷子,接过黄锦递上的棉帕擦了擦嘴角,夏言当即正襟危坐,忐忑的等待皇帝指示。
“夏卿以为,百姓愚昧好,还是明理好?”
“啊?这……”夏言完全没想到皇帝会是这么个开场白,一时愣在当场。
“说实话即可,朕爱听实话。”朱厚熜笑意温和,“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闲聊,出的你口,入得朕耳,不足外人道也。”
可他越是这么说,夏言心理负担就越大。话说,黄公公不是人?
大事开小会,这是惯例。
皇帝有主张,从来不会直接搬到台面上,无不是事前试探试探再试探,觉得有谱了,才搬上朝堂。当然,太祖除外。
夏言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帝又是摆宴,又是给笑脸,就是为了跟他闲聊。
“臣以为……任何事都有两面性,百姓愚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夏言模棱两可,又富含哲理的说,“这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朱厚熜好笑道:“瞧,夏卿这是怕事儿呢。”
“夏学士才不是怕事之人。”黄锦连忙接住包袱,一本正经道,“夏学士若真怕事,朝堂之上,就不会有许多大臣不满夏学士了,正因为夏学士敢于说话,敢于做事,敢于得罪人……”
巴拉巴拉……
黄锦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好一通吹捧。
如此拙劣的捧杀,夏言哪里看不出来,可这话出自司礼监掌印,且极有可能出自皇帝授意,又能如何?
“黄公公谬赞了。”
黄锦一挺胸脯,“皇上爱听实话,咱家只说实话!”
夏言:“……”
知道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夏言只好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皇上若有忧心之事,还请明示。”
朱厚熜似是才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夏卿这么一说,朕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请皇上吩咐!”
“唉,百姓苦啊……”朱厚熜神情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