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意味着不再遵守规则,这会让臣子也逐渐生出打破规则的念头。
且一旦中旨遭到质疑,皇权一下子就失去了神圣性。
皇帝使用中旨,本身也要担一定风险。
父亲进太庙一事,朱厚熜已然上头,可并未因此失去理智。
“严爱卿你多辛苦一下,此事之后,改任次辅。”朱厚熜缓缓说道,“多拉一些人站我们这边,待那群自诩清流的大员声浪减缓,朕再下中旨。”
“臣……遵旨。”严嵩不掩饰沮丧。
朱厚熜沉吟了下,微笑道:“年少多轻狂,是为性情人,算不得大恶不赦,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严嵩一滞,继而一喜。
“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今虽艰难,臣却不敢知难而退。”
朱厚熜轻轻笑了:“严爱卿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皇上谬赞了。”严嵩一拱手,“臣定尽心竭力,将反对声浪往下压,只是……终究还是要靠皇上中旨。”
朱厚熜颔首:“爱卿只管努力便是。”
“是,臣告退。”
…
黄锦皱起粗短眉毛,问:“皇上,你不觉得严嵩他……贪得无厌吗?”
“有所求,才好掌控,这没什么不好。”朱厚熜淡淡道,“能为朕所用才是关键。”
“可……之前你还答应过李青,不用严嵩之子呢。”黄锦提醒。
朱厚熜嗤笑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为了不祧仁宗、中宗,朕费了多大心血?”
他拍着自己的脸,“为了他,朕都不要这老脸了,如此荒唐之事,朕牺牲还不够?”
“可……”黄锦悻悻道,“天子金口玉言。”
朱厚熜气郁道:“你认为,他是恼恨朕祧仁宗多些,还是恼恨任用严嵩之子多些?”
“祧仁宗。”
黄锦想也不想,“你祧仁宗,他可是会跟你玩命!”
“这不就是了?”
“……为啥就不能两全其美呢?”
“两全其美?”朱厚熜气笑道,“这是他的两全其美!朕的话是圣旨,李青的话是圣旨?”
“当然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