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黎阳。
码头处,马车停歇。
一路自邺城至此,驾车的马儿换了七次。
车停下,袁尚、袁谭才下车,就见只有从骑百余,都是一人两马、三马赶路。
这些人如今饥渴劳累,疲倦之余又很是紧张。
再看劫车的五名贼兵,一路上不吃不喝也无言语,甚至那为首贼将的坐骑更是不凡,竟然一口气从邺城跑到了黎阳。
日行千里的宝马永远存活在传说中,能空载日行五百里就已是当世神骏了。
而这贼将的坐骑,身负铠甲,载着同样重装的贼将能跑三百余里,实在是恐怖。
自出邺城,牵招一直盯着吕布与吕布的坐骑。
如果有几十匹这样的良种神驹,足以改变一场耗日持久的战役。
岂不见当面黑山军十余万进围魏郡,与袁军相持,那时候吕布引领数十骑往来冲驰,视黑山军栅栏如无物。
每次都能挑薄弱处突破,杀数十人、百余人撤离。
连续这样十几天,黑山军士气低靡战斗意志涣散,只能撤退。
牵招思索着,余光就见沮鹄引着黑熊靠近。
牵招也翻身下马,挥手遣退身边气喘吁吁的骑士,面容不善问黑熊:“孙君,你就不怕死么?”
“我的生死如似鸿毛,怎及袁冀州泰山之重?”
黑熊斜眼打量神情不自然的沮鹄,继续说:“若无人反驳,我去与袁冀州谈一谈。”
牵招不言语,沮鹄于是同行,靠近马车。
这时候刘晔也下船,他外罩无袖两裆铠,腰挂长剑阔步而来。
见袁氏兄弟俱被劫持至此,刘晔性格中的冒险一面激发,情绪很是高昂。
金甲吕布纵马持戟在外围游荡,四名皮甲道兵持戟警戒。
黑熊没有搭理二袁,就问刘晔:“可顺利?”
“回公子,黄泽众人愿行者一百八十三人,今船队共有男丁三百七十六人,其中胜任甲兵者一百八十七人,俱已披甲。”
刘晔扭头看沮鹄,笑了笑又说:“我等行至黎阳,黎阳守将不肯给船,还是邺城使者再三督促,才得以登船,领取了粮秣、铠甲弓弩之类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