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丹阳,郡守、扬武将军吴景风湿病发,躺在榻上苦撑。
急促脚步声传来,吴景睁开眼睛对守在身边的大儿子吴奋说:“可是叔弼来了?”
“应该是叔弼。”
吴奋挤出笑容,刚起身转头过来就见十九岁的孙翊一身鎏金盆领铠,又戴着当年孙策所赠的战盔,仅仅是一眼,吴奋就以为是孙策回来了。
吴景看去,一时间也当是孙策回来了。
十九岁的孙翊肩膀宽而壮硕,面目英武俊朗,行走之间目光凌厉锐意,这种龙骧虎步如似孙坚、孙策亲传。
“舅舅!”
孙翊快步上前扑倒在榻前,紧紧抓着吴景光泽暗淡的手掌:“怎么突然就病了?”
“人老了就这样。”
吴景抬手为孙翊解下盔带,双手使劲摘下孙翊的战盔,又伸手捏了捏孙翊脸颊,看着孙翊有意留下的小胡须,就笑问:“家里如何了?”
“是个壮实的儿子,母亲说不比我小时候差。”
孙翊也不坐,就跪坐在床榻边上:“本来还想天气好转了就带来丹阳见舅舅。”
吴景听了笑笑,扭头去看儿子吴奋:“去守门。”
孙翊诧异,但也不发一语,目送表兄去守门。
随孙翊而来的几个亲近武士站在门前不见孙翊阻挠,也就跟着吴奋一起到外面警戒。
寝室内,吴景抓着小外甥的手,闭上了眼睛:“我的病没有你看到的重。”
吴景手劲颇大,孙翊立刻就相信了,皱眉:“那这是为什么?母亲也没跟我细说,只是让我星夜来见舅舅。”
“现在谁也不能信。”
吴景闭着眼睛:“我最初也不知情,还是你母亲说孙静父子有异动。”
孙静是孙坚的弟弟,长子孙争位失败,所以孙静与长子隐居,部曲、授兵分割给了次子孙瑜、三子孙皎。
孙翊神情平静,不觉得意外。
吴景继续说:“仲谋终究高估了自家,伯符当时说的很明白,决策江淮之间争夺天下,此非仲谋所长。可仲谋非要证明自己,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孙翊依旧情绪稳定,吴景见此越是感到遗憾:“当年我应该支持张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