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眺望许久,忍不住一声叹息。
刘琦反对截杀这批人质,可刘琦反对并不具备决定意义。
荆南四郡的人力、物产比荆北更为充足,占目前荆州的一半多一些。
再扣掉无法控制的南阳、南乡二郡,现在荆南四郡对刘表、刘琦来说,是荆州的三分之二!
荆南如果被长沙王国割走,刘表要发疯,荆北士人也会发疯!
刘琦个人的意见,此刻毫无意义。
甚至庞统个人也会被汹涌的舆情、众意推着往前走。
所以伏波将军府内的楼船司马吴臣哪怕出身长沙,对刘琦命令坚决贯彻……可吴臣千不该万不该应邀赴宴。
理所当然,宴席还没有开始,吴臣就被几個荆州士人乱剑刺死在庭院。
哪怕吴臣穿戴了内甲,可他依旧没躲过来自背后的致命一剑。
吴臣死了,伏波将军府内编制的水师落到了庞统手里,事情就这么简单。
水师战场的西岸,鹰台。
刘琦面无表情立在台上,双手负在背后。
刘表胡须半白,今日兴致极好,笑吟吟说:“这就是士人,知道为父为什么放纵庞统?”
“……”
刘琦不语,他的步兵司马文聘被刘备逼迫率军反戈;现在楼船司马吴臣被诬陷通敌,首级都送到鹰台来了,制造了既定事实。
刘表见大儿子模样,则呵呵轻笑颇为得意:“为父忌惮的是庞德公,司马徽,庞统不过小儿辈。此人性急,急功近利,擅长取巧权变。这样的人,反倒好应对。你就是投其所好,重用他,让他一展所长,他自会为你尽忠。不似庞德公、司马徽,面善心狠,难以防范。”
刘表抬手轻拍刘琦肩膀:“庞统已自断后路,自此他再难联合荆南之士,这便是你的机遇,也是为父的机会。”
刘琦诧异抬头:“父亲的机会?”
刘表神情淡然,依旧忍不住笑意:“吴臣麾下岂会没有忠义之士?”
刘琦随即恍然,又说:“今日杀各家子弟,血仇难消。”
“这些少年郎活着才是血仇,他们若都死了,哪来的血仇?人死不能复生,他们的父母、兄弟也要考虑自身的处境,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