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一声,转而说:“今幕府长史空悬,君以为何人能担此大任?”
“大司马神武勤政,这长史一职再空缺数月也不碍事。”
桓阶慢悠悠回答,看着眼前棋局:“若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倒是感觉南乡郡守伊机伯较为妥善。既能收抚关东之士,也可安荆襄上下。只是你我的眼界比不得大司马,恐怕另有人选吧。”
“伊机伯?”
许汜听闻后抬手捏须,沉吟思索:“伊机伯宽政爱民,甚得南乡吏民爱戴。此刻若征伊机伯,南乡不甚稳固呐。”
“此疥癣之疾,何足道哉?”
桓阶起手落子,对许汜说:“听闻大司马有征东部鲜卑之意,意在根除边郡隐患。此事若成,幽州刘玄德便可与鲜卑、匈奴之仆从联合一片,这样一条强龙横在袁氏头顶,袁氏三面受敌,如何能长存?”
许汜沉默,盯着桓阶:“先生的意思是此战变化颇多?”
“处处都是变化,故大司马绝不会轻易出击。为保全侧翼,征伊机伯入幕府,遣心腹之人领南乡,这几乎是必然。”
桓阶说罢,看着许汜即将连成片的黑子,露出笑容:“棋盘之上黑白分明,倒是好认。”
许汜陷入沉默,见桓阶抬手从棋盘上收棋子,也不加阻止,随后将黑子收入盒内,才沉闷开口:“大司马与刘伏波情同手足,我以为大司马当日所言颇有道理。你我不妨一同去风陵渡,如此也能体会河北、关东之士的心境。”
彼此都知道那里有什么,荆州人普遍也都清楚。
可荆州人来关中,走的是武关道,不从潼关经过。
桓阶将棋盒盖子扣紧,神情也拉垮下来,眼皮半遮:“是该去看一下,可看了后,你我又能改变什么?蜀中之事,江南四郡已然洞悉,岂会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说着,桓阶仰天驻望,长长叹息。
刘巴真的在意大司马的出身、血缘么?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大司马这样的孤家寡族,哪怕黄头碧眼,也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汉室宗室,这是血缘身份,也是一种执政传统。
从内心来说,桓阶相信大司马的血统没问题,也只有天家才能有这样才华盖世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