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亮,战场附近烟雾弥漫。
袁尚乘坐戎车停在路边,等车停好,他缓缓扫视昨夜主要的战场。
昨夜有两个主要战场,相隔也就两里地多一些。
他来的是南端的战场,是范阳守军参战的区域,他来时范阳守军正在打扫战场。
一车车伤兵被有气无力的牛马拉着,边走车身向路面滴沥血水。
伤兵也大多麻木,只有少数人还会扭头直愣愣看刺绣麾盖下的大将军戎车。
袁尚也侧头看着这几辆车缓缓离去,片刻后收回目光,见李孚已经回来,就问:“此军主将是谁?”
“是张南,据其亲兵说增援吕将军欲夹击黑贼时,黑贼骁勇已击溃吕将军,太史文恭率百余精骑设伏路边,突然杀出,从三面夹击,张南又冲奔在前,遂被太史文恭阵斩。”
李孚尽可能用平静语气阐述他打听到的信息,继续说:“须臾之间,张南亲兵卫士便被杀散击溃,看今日死者铠甲、负章,张南亲兵战死七成,负伤近两成,只有十二三人逃脱。张南阵殁,黑贼又督率本队人马冲击大队兵马,我军无人指挥,又施展不开,于是落败。”
“后黑贼见我大军出城西北蜿蜒而来,也就顾不得击杀伤员,除了少数军吏首级丢失,我军大多数吏士尸首完整,不似前夜。”
李孚说着收敛表情,说:“黑贼部伍即便逃遁,也不忘纠合溃散,以及伤亡吏士。昨夜之战与前夜一样,敌军并无尸首遗落。”
“是啊,这是他惯用伎俩。”
袁尚扭头看渐渐升起的日头,眯着眼:“自他以虎牙将军入关中以来,就再三号令军中,不得遗落袍泽尸首。其军中记功,丢失袍泽尸首需要斩首二级才能赎减罪过,为的就是今日这样的局面,不使我军知晓他的损伤。但看昨夜战斗痕迹,其折损最低也在我军之半。”
李孚听了取出竹简卷开:“这么说,合并前夜,仅仅这两夜我军就杀伤黑贼麾下老兵不下一千五百人?”
他神态疑惑,又补充说:“这么多死伤吏士向北运输,沿途痕迹难以清除。”
“嗯,这件事情你亲自去查查,不要告知旁人。就对幽州人传书,说黑贼老兵骁猛顽强,昨夜我军杀伤不下千人。其左右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