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今年考功后,关中很多官秩变化并不平滑,缺少冗余岗位。
所以很多人无法顺利过渡,又不好开除,也不便严惩,就成了韩城罪吏。
若是朝廷衙署机构完整,那么有足够的空闲岗位,自能安置这些人。
即便不用,也能拿来过渡,再行安置。
中低层官吏流转就这样不便,高层大吏更是缺乏流通岗位。
官吏晋升流通需要恢复公卿衙署,随着天下统一的脚步越来越近,重设百官体系也是众人的呼声。
你一个县令劝进,份量自然不如公卿;劝进之后,获得的好处也是云泥之别。
可问题在于公卿衙署恢复,重建后就要履行职务,这会与大司马幕府产生矛盾。
刘琦若担任宗正,他自然不会对抗幕府。
关键在于有了宗正,也有了太常卿韦端,就要考虑三个问题,第一是没有天子的建安朝廷的四时祭祀;第二是宗室王侯的继任、册封,还有祭祖与诸帝陵的维护。
这三个问题此前都被忽略,此外宗正卿还藏着一个巨大凶险。
万一有人提议给先帝过继嗣子,又该如何?
这种事情,自然就该宗室长者的宗正来操办、经手或提倡。
刘琦不想涉足这件事情,他怕控制不住下面人,被外部舆论裹挟。
可王粲的观点也很重要,作为朋友,刘琦必须顶在这里。
刘琦不来顶,换个人来当宗正,以后闹出的祸端更大。
难以抉择,刘琦反问:“仲宣,大司马雄踞海内,何不就势应士民之望,以进尊位?”
王粲神情平静:“君侯,大司马如东升之旭日,何必假手、受人情谊?二十年后,大司马正当壮年,百姓富庶,吏士膺服,天下各方无不归心。”
刘琦听了长叹:“他就是好强,许以诸人好处,袭爵降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又能妨碍什么?”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是很正当的观念。
王粲疑惑:“君侯也是要劝进?”
“大司马高瞻远瞩,非我所能及。既然如此决断,我就为他守着宗正府。”
刘琦还是心烦意乱,他是真的不想卷入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