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意安望着他的眼睛,反复确认着对方是否认真,可偏偏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也看不清。
莫弃抬手抚去挂在她脸颊晶莹的泪珠,刻意压低了声音,吓唬道:“再不走,我便反悔了。”
转瞬间,指腹温热的触感消散,小姑娘头也不回,折身跑回府中。
寒风袭来,探出瓦墙的树枝沙沙作响,枝丫翩翩起舞,飘下满地金黄。
孤寂的身影伫立原地良久,手臂缓缓垂落在侧,他看着空了掌心,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身后戚闵开口提醒:“殿下,我们需立刻出城,不能再等了。”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鹿意安,他们此刻早已经在城外。
“走吧。”
莫弃收回视线,声音哑然。
铁骑一路踏平颠簸小道,穿过荫蔽山林,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抵达驻扎在城外不远处的北漠军营帐。
无垠天幕浓云密布仍遮不住日出光辉,大地好似披上了一件上乘的金橙薄纱,隐隐约约泛着光亮。
接连不断的鸡鸣唤醒沉睡的人,打破了一夜的宁静。
罕烈率先从帐中出来,他右手握拳抵住胸口,毕恭毕敬唤道:“殿下。”
莫弃微微颔首,把缰绳递给了戚闵,不紧不慢走入帐中。
身后的人没有立马跟上去,而是扭头去看身旁的人,忍不住问:“信鸽传回来的消息可是昨夜回来,怎么……”
不等他问完,戚闵栓好战马,无声叹了口气。
“进去吧。”
被拍了拍肩膀的罕烈一头雾水,茫然的表情在魁梧壮实的男人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两人入帐后,见莫弃已经在勾画布局,默默加快步子瞧了过去。
罕烈看了一阵,好奇发声:“殿下是想让我们走水路?”
“城防布局图半真半假,不可信之。”莫弃放下笔,垂眼睨着南浔地势图,指腹按在靠水的一处,说道:“李满知我身份后必会重新布局,唯有这一处他不会动。”
罕烈追问:“为何?”
“此地为沼泽,难攻亦难守,只需备有弓箭手便足以让敌方望而止步。”
罕烈又蠢蠢欲动开口,抬眼间被戚闵一个眼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