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太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亲身体会,才知道此言不虚。
苏元青闭目养神,等考卷下来,便将注意力集中在考试上。
依着先前所学,他全然忽略天分与才华,像工匠对待物品一样对待他的诗赋,先破题,再解题,再在草稿纸上写成长文,最后浓缩成规定的句子。删删改改,时间就过去了,最后把差不多的文字誊上,便算作答卷。
这个过程既无乐趣,也无灵感,全靠耐心支撑。
不过,那首诗倒是很有意思。这诗的题目,竟然与剿匪有关。
透过那题目,苏元青似乎都鞥看到被刺杀的学政对匪徒的浓浓恨意。
他也根据学政的心思,写了一篇颇为激进的剿匪诗,简直要跟匪徒同归于尽。不过这首诗,他最后没有誊在答卷上。
因为学政只是主持考试,题目或许跟他有关,但是最后批改试卷的,却是那位数百里外赶来的书院山长。激进的诗,或许学政会很喜欢,但是这位书院山长却未必很喜欢。
他誊写的那首诗,是很中庸的。
事后想想,比起中规中矩的诗,比起整个考试的文字,他最喜欢的还是那首他没有写在答卷上的那首。
匪来了,就打嘛,拼死一战。何必子曰,书曰的。
这大概就是一种江湖气。
出了考场,苏元青赶回家。
还没去洗澡,看到李玉扇,他先问道:“房子的事怎么样了?”
李玉扇说:“奴婢这几天每天都去牙行,只见卖家都很看好现在局势,一直给房子加价,但就算不知怎么的,卖不出去。”
苏元青说:“这就说明现在安定下来了,但人心没有。”
李玉扇问道:“人心怎么了?”
苏元青说:“人心里依旧认为,很快就要打仗。”
李玉扇说:“那岂不是跟咱们想的一样。”
苏元青点点头。
他已不是一无所有的乞丐,也不是只会读书的书生,在读了吕家书楼的那些故事,学了那些本领之后,他对世间的事已有所理解。
他知道,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跟别人想的一样。卖一样的东西,赚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