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从后厨出来透口气,想着要不要上去凑个热闹。
一抬头,正看到孤零零站在二楼栏杆旁的乌友,本想昨日尴尬拔腿便走,偏偏两人视线撞个正着。
两人就这么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望着,过了一会乌友先张口,声音听不清楚,看口型应该是:上来。
段晓棠拍拍衣袍上的灰尘,迈步上楼梯。
两人一碰面,指指头顶,“你不上去?”写一首诗对乌友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乌友趴在栏杆上,举头望着楼上,眼神空洞,“那热闹不属于我!”
段晓棠:“上面那么多人,总能遇上一二个能说的上话的。”
乌友从栏杆上起来,“你不想与我说话?”
段晓棠的态度比昨日好许多,或许真的不喜他人登家门,但乌友依然察觉到疏离,“可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段晓棠心中陡然发紧,她知道乌友与家人感情淡漠,似乎也没有什么朋友,身边跟着的随从更是只当个会说话移动的物件。
比起乌友“唯一的朋友”评价,段晓棠仅仅把他当做一个熟人,比陌生人、熟客稍更高一档。
“我还真是,”段晓棠低语,“受之有愧。”
无论哪种感情的唯一都太沉重,她担不起。
乌友:“你不喜欢?”
段晓棠斟酌言语,“只是有些意外。”
“你有很多朋友么?”在春风得意楼乌友见过许多人和段晓棠打招呼。
段晓棠抱着手,“朋友分很多种,点头之交、酒肉之交、君子之交、莫逆之交。每一种朋友都有,越往上越少。”
乌友揣度自己在段晓棠心里算哪种朋友,点头之交肯定算,他们都打过许多回交道了。
再往上算就要迟疑了,每次聊天的话题离不开酒肉,是因为环境身份特殊不得已为之。
身在酒楼,一个食客一个厨子不说这些又能说什么呢。
连只论吃喝玩乐利益输送的酒肉朋友都算不上。
这个结论乌友不打算说出来,平白降低自己的档次。
段晓棠:“你可以多出来走走,先交一点酒肉朋友,遇着心正合意的发展成知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