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但眼看这么多字,竟只是一个开头。
潘潜肚子里有了东西,方才有时间思考,“段校尉会喜欢这种行文方式么?”
曹学海摇头,“应该不会。”
潘潜:“为何?”
曹学海:“校尉不喜欢读复杂的文章。”
潘潜低头看着字面,“复杂?”复又抬头,“你识字?”
“认识一些。”曹学海顺势在桌子旁坐下,“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凭几个字就能造反?”
听到这里,潘潜笃定曹学海只是识字,没有正经开蒙读书,否则不可能不清楚这十六个字的背景和历史。
潘潜:“其他的能看明白么?”
曹学海:“不大明白。”
潘潜:“段校尉能看懂么?”
曹学海:“郎君的文章比之兵书,孰难孰易?”
潘潜:“兵书所用文字更浅显些。”但微言大义。
曹学海心里咯噔一声,估计段晓棠是看不懂了。
潘潜一看曹学海的表情,迟疑道:“段校尉不是将门出身么?”合格的将门子弟,既要锤炼武艺兵法,又要习读经书。
曹学海并不避讳,“校尉以前在东市做庖厨的,《论语》都只读过十则。”
左厢军打头的虽是两个学渣,但学习氛围浓厚。原先段晓棠只要求认字,现在已经进化到要在沙盘上写字。
潘潜捂住额头,难怪当时段晓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浅显易懂。
现在改还来得及么。
潘潜一时有些迟疑,“祝娘子学识如何?”
曹学海摇头,“不知。”
祝明月和段晓棠的言谈举止,颇有章法,不似目不识丁的粗鲁之辈,尤其是祝明月。
现在摆在潘潜面前的是一个难题,他的文笔该往哪边偏。
是顺从出面的主顾改的通俗些,还是听听实际掏钱的金主的想法。
关键是他不想改了。
潘潜揉揉手腕,写的太久,手酸。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连订金都没收过,只收了些笔墨纸张,大不了退回来。
更晚些时候,一群女人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