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华见白旻一副理直气壮、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鼓起勇气,将那名白家管事的形貌描述了一番。
白旻立刻吩咐亲随,“你快回家看看,家中是否有此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白家会推脱说没有此人的时候,亲随还真把人带来了。
白管事竹筒倒豆子将来龙去脉说出,最后喊冤道:“他来攀关系,小的想着是家中亲戚,没必要闹僵,就应了两次。”
“只是他们是南祖房,和夫人娘家不甚亲近。家里的规矩小的是知道的,绝对没有托情办事。”
实际情况确实如此,有人看到白家管事与酒肆东家往来,但他从未出面联络过并州本地官员。
白管事:“后来遇到家中负责人情往来的管事才知,南祖房的小六郎,早在去年年初就去世了。”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派遣仆役去外地置产。
至此,一桩简单的狐假虎威风的民间财产纠纷,变成了鬼故事。
白旻猛拍桌案,义愤填膺道:“伪冒士族,蒙骗百姓。古县令,请你画影图形,发下海捕文书,一定要将这些贼子处以极刑!”
古阳华见白旻不顾修养,气急败坏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但这的确符合他往日重门第的行事方式。
真正让白旻破防的是,骗子假借荥阳郑氏的名义,还扯上了白家的虎皮。百姓受骗,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难道他们真的碰上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高级仙人跳,将大吴两大豪门世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古阳华一手拄拐,一手握着红薯藤,实在没有空手,只能低头表达恭敬,应道:“是。”
白旻指了指红薯,“此物侵占多少良田?”
古阳华:“并无良田。”
白旻惊讶道:“不用良田,那如何种植?”
古阳华:“酒肆管事吃里扒外,敷衍了事,随意将种苗撒在边角地方,不曾管过它的长势。”
白旻痛心疾首,“百姓哪怕蒙昧,也是种田的老把式,怎会不知好田地才能结出好果子的道理。”
叹息一声,“全叫钱帛迷了眼!”
古阳华头越来越低,“每家每户侵占的土地不多,也就一两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