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民思忖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从长计议了。”
林海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高长民拿出烟来,各自点上一根,抽了几口之后,这才缓缓说道:“盘峪口这件事的麻烦在于,参与的人数太多,多到根本不能依法处理的程度。袭击民警,烧毁警车,这必须严惩,将那三个被锁定的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你想过没有,那些在房顶上向警方发射烟花和围堵警车的老头老太太算不算袭警呢?严格的说,肯定算,而且性质同样恶劣,这些人抓不抓?这些人都抓了,那幕后的组织和策划者就更要抓了呀!但如果这么抓下去,我粗略算了下,至少也要几百人吧,稍微使点劲,突破一千人是没问题的。你觉得,政府可以这么做吗?”
“这个可以根据犯罪情节的恶劣程度区别对待吧?”林海沉吟着道。
高长民撇了撇嘴:“怎么区别,这条线由谁来划呢?什么叫情节轻微,什么又算非常恶劣,这些问题,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能决定的,尺度太微妙了,稍微把握不好,后患无穷,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挑出来指责这其中存在猫腻或者利益输送,到时候是百口莫辩啊,用老百姓的话说,癞蛤蟆跳到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况且,你怎么就敢保证跳到脚面上一定是癞蛤蟆,万一要是跳毒蛇呢?可就不是被恶心那么简单了。”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考验政治智慧的问题,林海也反复思考过,但并没有找出一个更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那你的意思是”他沉吟着问。
高长民将刚刚抽了几口的中华香烟掐灭在烟灰缸,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尽量不背这个黑锅。”
“可是,黑锅就放在那儿,总要有人背啊!”林海说道。
“那就让时间或者历史去背吧,反正我不背,你也不背。”高长民说道。
林海想了想,笑着道:“我有点懂了,高区长,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拖下去,拖到你履新再说。说起来,这个倒也好办,三四个月而已,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关键是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我和邱书记扔在这儿,这就不大仗义了吧?”
他故意把邱明远也扯了进来,看高长民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