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耐烦,转头看着他。
“你自己在学校做的那些事,硬要我讲出来?讲出来可就不好听了。”马未秋低头看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些心虚罪证。
乔珍美脸不红心不跳,猜他指的是同办公室老师帮忙代课的事,觉得马未秋人云亦云,缺少个人思考能力,再看他的脸,粗糙,平淡,像张随意画了两笔的草稿纸,还是最劣等的那种黄草纸,带着出造纸厂的竹渣杂质和浆液不均匀产生的洞眼。
“无聊,爱说不说。”
她端着木盆绕开马未秋。
马未秋没追上去,冷眼扫一圈杂院里的各家各户,拧开水龙头放水洗漱。
他不是真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想借这件事压一压乔珍美,以他同为男人的本性,没有一个雄性生物会为了个女人败坏个人前程。不值当。
夜深后,杂院陷入沉静,偶尔响起一声鸡叫。
乔珍美躺在床上睡不着,听婆婆跟丈夫说话。
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数是婆婆在说,马未秋时不时答应一声,他不答应,婆婆总会追着问,“跟你说话呢?睡了?睡着了?”
屋里静悄悄。
刘菊又问:“真睡了?这么早就睡,白天忙什么去了?你们单位改了柴油车,费不着功夫,有那么累?你妈我来回蹬车十几里都没喊累,年轻同志就是惰性强,干点活儿就一副霜打白菜相。”
“没呢。”马未秋闭着眼答应,再不应声,怕是要说到马家根上有问题。
他妈立马一副猜中的口气:“就说你没睡,跟你爸学着装耳背。”
刘菊以过来人身份,传授经验,“珍美,男人都有天生耳背,只听他们自己要听的。”
“尤其是你三伯父一家,说了十几年要回京市,愣是没回来过一次,专拿不值钱的青稞酒敷衍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上了年纪,人糊涂。”
乔珍美没有接婆婆的絮叨,贴着报纸糊住的墙面睡了过去。
她睡得早,没听到后头的话。
刘菊念叨着,想到哪里说哪里,说了夫家势利,呸娘家运道差,疑心是胡同里的几个孙贼弄断了五号院里的石榴树,坏了娘家风水。
她翻个侧身,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