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挽住水镜黑色的袍服高高的扛自己的肩头,以免拖在地上沾染脏了,然后才好奇的问道:“主人与三大氏族商议刺杀顾泽,斩草除根,确实是一条釜底抽薪的上策妙计。只是……这里面并没有主人的事,为何主人要蹚这趟浑水?”
水镜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魁猿的话,却反问道:“你可知道,我水镜山庄不耕种,不纳粮,不收租,却为何能在荆州屹立多年不倒,而且年年壮大,月月富足么?”
此时,天空的阴云飘过,月亮的光芒从云层里透射过来,照射在魁猿的头顶。
一缕白月光,照在魁猿花白头发,满脸苍老皱纹的头上,也洒在他宛如幼子孩提一般得身躯上。
更显得有几分诡异和狰狞。
魁猿挠了挠头,勉强说道:“主人乃天下大贤,结好天下,与荆州的官场氏族都有好的结交,因此可以保证水镜山庄长盛不衰。”
水镜先生一阵冷笑,嗤声说道:“永远记住,虚名当不了饭吃!”
“我所以屹立不倒,并不是我有多贤,而是我对他们有价值!”
“蔡瑁张允为何能顺利的扳倒刘表,窃取荆州?氏族们为何能把刘备赶出襄阳,辟居新野?”
他目光凝视着天空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月光,冷然继续说道:“这一切皆是出自我的建议和主张!”
“你又知道这是为何么?我为何非要与顾泽为敌,非要把他赶出荆州?”
魁猿侧耳冥思了半晌:“一山不容二虎,顾泽也善于谋算,他在荆州,不免分了水镜山庄的羹!”
“非也!”
水镜先生摆了摆手:“荆州地大物博,不多他这一副碗筷!”
“真正让他不容于荆州的,是他的理念!”
“我们教民以顺,愚民易统。”
“可是他却开设学堂,教化万方,不但毫无门槛的教导荆州的百姓,甚至连远近四方之人,也多有慕名而来者!”
“如此惑民乱政,与二十年前的黄巾贼何异?”
水镜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逐渐高昂,达到了顶峰,右手“啪”的一声拍在中庭的那棵古槐的树干上。
树叶纷纷晃动,扑簌簌落下数十枚正直青春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