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茁看了看一个个恨不得头低到黄土里的人,跺了跺脚,自己又爬上祭坛。
水淼再见到那个巫祝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戴着面具了,不过整张脸都已经裹上麻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两人对视了许久,还是魏茁败下阵来,叫着几个杂役把水淼从树枝堆中抬到担架上,从祭坛上抬下来了。
水淼能够说话的,只不过今天给大家的刺激够多了,她也就不开口了,索性就听这个医官说话,她听得出来这是关中方言。之前她也是在陕北地区待过的,虽然说相隔两千多年的时光,但是水淼连蒙带猜还是能够弄懂这个医官说的是什么。
魏茁顶着水淼实质性的视线在安排事情,后背都已经被汗浸湿了。他特地找了两个农家女,让她们把水淼身上的那些衣服都换下来烧掉,所有接触过她人的东西都烧了,水淼所处的车棚里,还焚烧草药驱邪,甚至还煮了药水给水淼擦身。他能够做的就是依照治疗疫病的经验处理,至于有没有效果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艾草、青蒿、黄连、朱砂、雄黄……”水淼能闻到好几种药材的味道,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医学理论尚未系统化,但基于阴阳五行学说的医学思想已经趋于成熟了,魏茁在针对水淼的疫病控制上就是注重调和阴阳、驱邪扶正。
身上都是一股雄黄味,这还不算完,等到全身擦得变成一个小黄人了,身上又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麻,整个人包的就好像木乃伊一样。每天都是这样的程序,水淼也不知道这样子能不能清除掉她身上的病毒细菌,她觉得她哪怕是在呼吸呢,都是在往这个世界投毒。
也不知道这次是哪里出现了程序错误,她不是在这个世界生成的原始数据,而是直接以本身的数据进入到了这个世界,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出现“天上掉下个水妹妹”的戏码。
水淼已经适应了她这副身子,这辈子大抵是要在床上躺个几十年了,好在边上服侍的尽心尽力。除此之外还有这个叫“魏茁”的医官每天都会在军队安营扎寨的时候到她车棚外面祈求神灵保佑。
水淼:……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保佑什么啊?!
魏茁几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和水淼待了几天,都平安无事。这下魏茁总算是抖起来了,亲自从队伍后面一路小碎步跑到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