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成为那個可以决定‘去牺牲谁’的人。
去成为下一个‘药庄主’,亦或是更高等级的下一位‘北巡使’。
而如果他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哪怕是发现了这一切,为了还活着的两个朋友,他仍然不会翻脸。更不用说,魔教终究是给了他药材救下母亲,如若他真的是纯善的好人,他便会畏首畏尾,因为这‘恩情’选择成为魔教的一员。
最终被同化。
他不可能既要又要,既要朋友安然无恙,又要反抗魔教。
他不可能既不负恩义,又不负友情,更不负本心。
因为那样的要不是最愚昧的庸人,要不就是超越一切常理的怪物。
他都不是。
而最为悲哀的是,安靖发现了一件事。
“我的思维,真的已经开始慢慢朝着魔教扭转了…我真的觉得,不过是一些本就该死于天灾的孩童,被魔教买了命,淘汰后死了也不应该埋怨,毕竟魔教让他们多活了一段时间,还好好照顾了一段时间。”
“但,就算这样,就算是被人买下命的,在面临死亡时,也不能反抗吗?”
他凝视着那颗头骨:“我…”
——究竟该怎么做?
小子,稳定心神神秘声音道:这就是魔教想要的——大悲大怒,心神动摇之时,你的心会做出平日根本无法做出的选择 “我明白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颗被刮到雪白的头骨,安靖伸出手,擦了擦脸。
是雨的手感,混杂泪的味道。
他将石盖重新盖上,将再次清晰的视线从水缸庭院中挪开:“我比谁都明白。”
你现在要做什么 神秘声音道:是逃走,还是报仇?亦或是说…
你打算忽视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人,继续在这里当你的大师兄?
安靖闭上眼。他想到了流民营中那些被烹煮的血肉,那些被吃的孩子。
他原本是想要去相信的,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一群人,愿意付出代价去教导一群孩子,教导他们习武,锻炼,然后成为自己的一员。那就是他心目中的武道门派。
他有过这样的幻想,希望这个世界就有那么单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