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所有人都陷入绝望。
在食尽存粮之前,谷丰县只得举县逃亡。
逃荒难。
存粮很快就吃完,霜劫之下也无野菜,只能啃噬树皮,破冰觅根,就连观音土都难以吃到。
再然后…便是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吃人。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直接。在那个时候,便是‘岁大饥,人相食’。
安家这些年积蓄不少,还不至于如此落魄,但也没好多少。
毕竟产业大多都是土地和家畜等实业,安父更是热衷购买古籍藏书,耗费不少家财。
这在过去的确是提升门第,蕴养家门的方法,如若能和平发展二三十年,家中出一位内壮武师亦或是受箓文官,便足以成为北疆大族。
但大战灾荒齐来,什么家境什么门第全都是浮尘,家畜充军,庄稼旱死,藏书与武经如同废纸,而土地在这个年景一文不值。
家中的老人舍不得这代代先祖用血汗和人命开垦出来的田地基业,选择死在故乡。
剩下来的族人也在一次次的马匪劫掠,官兵抽丁中散落。
最终,在来到北疆大河怀河前,昔日安家已经四散殆尽。
安靖与母亲联手杀出重重围困,无论是流民,劫匪,马匪还是人牙全部都击溃突破,他们一路艰苦跋涉,最终以母亲重伤为代价,来到北疆中枢明山城旁。
这便是他过去的一生。
一连串的记忆宛如光影,在安靖的心头徘徊。
朦胧之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彻底的漆黑。
非光,非影,非星,非神,虚无寂寥,混混沌沌。
彻底的瞢闇在他眼前流淌。
而后发出声音。
何为尔之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