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手背。
薛桂的剑穗缠住了瓷勺,墨云风的符纸粘住了糖糕,满桌杯盘随着两股内力较劲微微震颤。严光趁机把红烧肘子拖到跟前,含糊不清地嘟囔:“要我说,把邓兄弟劈成八瓣……”
“你闭嘴!”三道女声同时炸响,震得梁上灰扑簌簌落在严光碗里。他举着半块肘子呆若木鸡,突然被白芷掷来的樱桃核打中喉结,咳得眼泪汪汪。
墨云风捏着罗盘的手指发白:“白姑娘可知‘姤卦主阴盛阳衰’?你夜夜缠着邓公子,怕是……”话尾被薛桂的冷笑截断:“墨道长怎么不说自己屋里摆着七盏续命灯?灯油味都飘到马厩了!”
邓晨突然拍案而起,碰翻了杨梅盏。绛红汁液在《山河堪舆图》上漫开,恰淹了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都别吵了!”他抓起染血的外袍,“今夜我住马棚!”
“不行!”白芷揪住他腰带不放,“伤口会化脓的!”薛桂的剑尖已挑开他前襟暗袋,墨云风的拂尘缠上他脚踝。三股力道撕扯间,严光突然指着窗外大喊:“有刺客!”
众人齐刷刷转头,却见只花猫叼着鱼干窜过屋檐。趁这空当,邓晨如游鱼般滑脱桎梏,却撞翻了博古架上的秘色瓷瓶。白芷在瓷片飞溅中精准扑进他怀里,薛桂挥剑去接碎瓷划破了帐幔,墨云风甩符定住半空的花瓶却贴歪了位置——
“啪嚓!”
严光顶着满脑袋茶叶沫子从桌底钻出来时,正看见三个姑娘在满地狼藉中眼神厮杀。薛桂的剑尖指着墨云风喉间三寸,女道士的符纸黏在少女高束的发冠上,白芷的指甲掐进邓晨臂弯软肉,而当事人正盯着自己裂成两半的玉带钩欲哭无泪。
“诸位……”严光默默举起白芷砸来的绣鞋,“要不咱们抓阄?”
暮色渐浓时,东厢房传出砸棋子的脆响。墨云风将星盘拍在榻上:“薛姑娘既非男儿,何苦与我争这守夜之责?”指尖金粉在“薛桂”二字上洇出个漩涡。
“呵,总比有人用姻缘签夹在阵法图里强。”薛桂反手亮出张泛黄纸笺,“‘天风姤卦,宜嫁娶’——墨道长好学问啊。”剑穗流苏扫过邓晨白日用过的茶盏。
忽然西窗吱呀轻响,白芷裹着胭脂色披风倚在月洞门前:“邓大哥说这金疮药得用体温化开……”她晃了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