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刘縯手中的青铜酒樽差点脱手。他抬头望去,只见刘稷大步流星地闯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活像头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熊。
好你个刘伯升!刘稷一把扯下头盔,露出那张被北风吹得通红的脸,在宛城吃香喝辣,倒把兄弟忘在湖阳喝西北风!
刘縯大笑着起身相迎,结果被刘稷一个熊抱勒得直咳嗽。这厮在湖阳半年,力气又见长了。
轻点!我这身骨头还要留着打仗呢!刘縯捶着对方后背,忽然瞥见刘稷腰间挂着的物件,哟,这不是我送你的玉珏吗?怎么缺了个角?
刘稷闻言脸色突然阴沉,解下玉珏重重拍在案几上:”那日听说那刘玄在棘阳称帝,我一拳砸在城墙上——玉珏碎了,城墙没事。
帐中霎时安静。正在布菜的仆役手一抖,银箸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慎言!刘縯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向帐外晃动的影子。他提高嗓门道:陛下乃汉室正统,你我臣子自当效忠。来人,给刘将军温酒!
刘稷会意,故意大声嚷嚷:对对对,臣有罪!该罚酒三斗!说着抄起酒坛就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直流到铠甲里。
这时阴识掀帘而入,见状摇头:刘将军这是要把大司徒的存酒都喝光?他身后跟着岑彭,两人目光在刘稷缺角的玉珏上停留片刻,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酒过三巡,刘稷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突然把酒樽往地上一摔,吓得侍酒的婢女尖叫着跳开。
伯升!今日朝堂之事我都听说了!刘稷舌头打着结,手指把案几戳得咚咚响,那朱鲔算什么东西?也配对你指手画脚?要我说
你喝多了。刘縯一把按住他肩膀,力道大得让刘稷龇牙咧嘴,舅父,劳您给这醉鬼醒醒酒。
樊宏慢悠悠地拎起一桶井水,哗啦浇在刘稷头上。众人哄笑中,刘稷猛地甩头,水珠四溅,正好喷了刚进门的岑彭满脸。
好个暴雨梨花枪!阴识拍案叫绝,刘将军这招可比真定童子的绝学还妙!
岑彭抹了把脸,苦笑着入席:末将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刘稷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拔出佩剑,伯升,咱兄弟许久未见,不如比划比划?让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