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回想起当年的场景,少年样的脸上露出更加年幼的、近乎野兽的懵懂,“段婶哭得很厉害,我不知道段婶为什么哭,我不想她哭然后就告诉她我杀了很多那边的人,我已经帮哥哥报仇了,她不用再哭了,可是段婶反而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喜欢段婶哭,可段婶就是哭了很久,她说我不能这么做,说哥哥在天之灵不会想看到我做这些事的,还说她已经失去哥哥了,不能再失去我了,还说我要就这样长不大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被人抓走了,然后”
江旭顿了顿才道:“我跟金队走的那天段婶又哭了,不过她是抱着我一边笑一边哭的,她说我跟金队走的话她就放心了,可她还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我一走就是几十年,长大了变样子了,她认不出我了该怎么办?”
他说完这段往事又不解地问:“谢哥,你说我当时是想的呢?”
谢阳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冰冷的镜片后,他眼帘微垂,竟是短暂地恍惚起来。
他虽然负责教江旭,但两人不是搭档,他的搭档又是翟萨那条爱惹麻烦的蛇,让他总是必须抽身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蜕变时期的翟萨就是条披了人皮的蛇,她靠着以前为人时的记忆,虽不理解但模仿出人该有的样子,模仿得有七分像,成功藏匿了本能的兽性混迹到人堆中。
可装太久是会累的,因此翟萨在外人面前装得极好,在颜司等人面前稍稍装装,等到他面前时就是半点不装了。
这条蛇在他面前不装到什么地步呢,看翟萨的人形裸体已经是常态了,有时打开衣柜还能见到一条拿自己衬衫垫背的蛇。
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回来休息,他都要去酒吧捞人或挡男人,去公园抓蛇或河边捞蛇。
最离谱的几次,他还要去和野生动物园的管理员沟通,告诉他们这条蛇不是动物园的,不要因为这蛇花纹漂亮就想私吞了,更别想随便出个价就买下来。
翟萨最大的配合就是以蛇形爬到他身上,用实际行动告诉别人自己和他很熟。
相比之下,谢阳蛰觉得教江旭怎么做人真是件非常轻松的活儿,只用坐在这里听江旭说些常人听起来极为恐怖的日常故事就够了。
他教江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