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猜测不出来的不是么?”
陈朱楼看着面前堆砌的雪花,心中思绪不断。
陈成己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等着。
他很愚笨,或者说不算是聪明,但他知道,只要能够将话说开,自然会有聪明人去思考该思考的东西。
良久的沉默后,陈朱楼将头埋在双膝之间轻轻开口了:“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的信任天子,为何这么的在乎世间百姓,您明明知道,此次事情很大概率是天子设计,想要利用您将朝中权贵除去,而后再将您逼走的。”
“历代的君王不都是这样么?”
“想要利用陈氏,但又不愿意信任陈氏;他们怀疑陈氏,但又不得不信任陈氏。”
“历代陈氏家主,哪里有一个是君臣相宜,得了善终的呢?”
他抬起头,早慧的陈朱楼双目含泪,他太聪慧了,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他的年岁只有十二三岁,寻常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岁正在蒙学,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场景呢?
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太过于聪慧,以至于困在了这些“聪慧”之中的孩子。
有些时候,智慧需要经历岁月的冲刷,方才能够以令人看明白这世上的道理。
陈朱楼声音哽咽,面目含泪,这个时候的他才像是一个孩子,而非是一个“成年人”。
他本就是个孩子。
“父亲。”
“陈氏自先祖陈野传承至今,历经秦汉两朝,已然五百年了,陈氏身为第一世家,要什么东西没有呢?”
“我们本就高贵,本就高高在上,为何要与那些百姓搅和在一起?”
“或许您觉着民心与百姓十分重要,但我们大可以在保护住陈氏的情况下,再继续实施对百姓们好的政策。”
“如今朝堂之上风云汇聚,天下百姓对于刘氏天子的容忍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您又提前布局,传张角以太平要术,假以时日,天下必定动乱,而动乱的源头则一定是这太平道。”
“届时,若太平道露颓势,我陈氏自可起兵护卫大汉,而后再次独揽朝纲。”
“那个时候,天下被太平道冲刷,世家们的力量、钱财被消耗一些,陈氏再出面改革,阻力自然会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