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兽医站站长,月月拿工资,那都是国家走后门安排的,本身就已经占了大便宜,哪还能贪得无厌去想升官的事。
他是奶奶和六爷的长子,1926年生人,打小就受父亲影响,喜欢大牲口,八岁就被父亲送去给自己朋友,浭阳县兽疫防治所的兽医陈旺当学徒。
之后就一直和牲口打交道,1948年尧山解放,浭阳兽疫防治所被接收,他在防治所也还是个身份工资都没有的学徒,平时种地,偶尔师傅喊他外出去各村给牲口看病赚点辛苦钱。
他看上了师傅的闺女陈春香,但师傅嫌他木讷,看不上他,奶奶给他托媒相亲,他还不愿意,就一门心思想娶师傅的闺女陈春香。
直到高丽战争爆发,平州省边境地带纷纷组建了抗美援朝支前大车队,当地农民赶着大车,或者拉着大车上前线为战士们运送物资补给,不缺人手,但缺乏拉车的大牲口。
军队马政局在尧山一带调集,收购了一批骡马,这些牲口,都需要在当地防治所进行基本检查后,再用火车运去东北,在路上也需要兽医全程跟随,确保安抚牲口不会受惊,万一突发疾病也能随时救治。
本来该是他师傅陈旺跟车北上,结果陈旺帮牲口修蹄子时不小心被踢了一下,受了伤,没编制的学徒谢启茂替师傅跟车运送牲口去了东北,本以为是个辛苦些的简单任务,哪成想改变了一生命运。
本来是送到恒仁县火车站,到站骡马下车就算完成任务,谢启茂就可以拿着返程火车票和收条信回家,结果到地方才发现,三千多人的支前大车队,绝大多数人都不懂调教牲口。
懂赶车调理的车把式们早就已经先一步去了高丽,这一大批几乎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大小伙子,士气足,觉悟高,肯吃苦,不怕死,唯独不会训牲口,赶大车。
赶车是个学问,不是懂两声“驾”“吁”,牲口不走就拿鞭子抽就能当车把式,这些小伙子们连牲口套车都套不好,更甭说赶着车运物资跨过鸭绿江了。
谢启茂和十几个来自各地押运牲口的兽医,被当地民工援朝支队和平州省战勤指挥部的干部们挽留,请求他们陪着大车队一起前往高丽朔州,利用路上这几天时间,尽可能教教大伙如何调理牲口,到了朔州再派人送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