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偏斜,谢大寒送来一箱子信,青衫强迫自己从‘懵’的状态中走出来。她把屋中的蜡烛都点亮,把箱子里的信一封接一封的都看完。外面天色大黑,此时也不用在意是黑天还是白日了。
青衫取来一张纸,铺放到桌面,又在磨盘中滴了两滴茶水,拿着墨锭在磨盘上细细研磨。墨块和磨盘发出‘呲嚓’的声音,青衫的心和手中的墨块一样,也跟着来回摩擦。
学舍,军中将士,应天城,商铺,此为大类。
谢大寒、新立屯、孙雨、卫二生、卜bu文……
陈观、白恒,王安、卫上达、黄中、宋达……
张长庚管户房;胡复边管吏房,各城各县官员任命;宋召管刑房;白慧和管礼房;
李连生主管李氏所有商铺;王清经营各县城酒楼,客栈。
还不对,李东风在东都多次被行刺,东都肯定有人在暗地协助。青衫想到前些日子高公公来传旨,是郭长鸣接待的,这便能说得通了。
商铺有多少钱,户房存多少帐,青衫大致清楚,回想着信里面的内容,总觉得不对,她又细细看了一遍纸上写的内容。手持毛笔,在右侧纸面写下‘胡洲’二字。此时,钱财、人心、兵将都齐了。
“长鸣想做什么?不甘心屈于人后、隐姓埋名只在背后做事,想当将军剑指北方,袭承大统称帝。”
亲近之人才知道往哪下刀子最疼,自相残杀,可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是贴着地皮连根削。往常只从书中看过篡位,从没想过会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怪不得书中常写,上位者会纵容亲近之人做残害忠良的混事。
有人说长鸣拿着刀来杀她,她会把说这话的人关起来。事实摆在眼前,青衫还是不信,可又不得不信。大厦将倾,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不是游戏,不是网络上虚拟的人物,这次输了下次可以重来。这是实实在在的人,死了就真死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青衫眼睛无神,坐在凳子上想了一宿,直至蜡烛熄灭,她在黑暗中眨眨眼。
起身,推开房门,李枫从暗中走出来,青衫怔怔的看着他,对他摇摇头:“你在这等我,我去……郭府。”
衙府大门缓缓开启,青衫迈过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