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提及,再去踩点的话,那些涉案的村落不可能没有人见过凶手。
凶手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从她这些时日在村镇查案时的观察来看,最有经济基础的乡绅、士族们都住在郡城。村镇上稍稍有经济基础的农户,即便再享乐,也不舍得穿这样的鞋去种地。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郡城里的人。
凶手差不多都是在子时前后杀人,那时候城门都已经关了。如果凶手是郡城里的人,那他必定是赶早才能回来。思及此,陈韶问道:“在凶杀案发生期间,每日早上进城的车马当中,有没有发现过有问题的马车?”
门卒们都听不懂她说的有问题是指哪方面,好在城门郎已经跟着傅九过来了。向陈韶见完礼后,回答道:“每日早上进城的大多是一些挑菜卖饼或是卖些草帽、蒲扇一类的农户,偶尔也有各个商行或是货行外出收货回来的伙计,这些人大多都是熟面孔,暂时没有见过什么有问题的马车。”
陈韶本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问一问,见问不出什么,便走了。
她没有再坐马车,就那么信步穿过城门,朝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余步路,一个满头银发,背还有些佝偻的老者牵着一辆驴车经过她,朝着城门走去。片刻,城门郎的声音便传来:“史夫子又要去给牛大爷收麦子了?”
陈韶闻声回头,见是刚刚过去的老者,不由多看了几眼。听见城门郎和门卒似乎都认识他,且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敬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韶就朝老人的双脚看去,老人穿的是一双旧草鞋。再看向老人牵着的驴,虽然有车厢挡着,但还是能从它的步伐看出,它跟老人一样都上了年纪。
收回目光,陈韶在心底念了声史夫子后,便将心思移到了街上的行人上。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陈韶还是如雷达一般,快速地扫视街上的每一个人。但凡看到身高、体形符合凶手刻画的人,她都会立刻看向对方的脚。
“还是以为是玩笑,”看着几乎人手一把蒲扇,蝉衣啧啧有声道,“没想到竟是真的。”
傅九听到她的话,接话道:“你没看这两日各个村的人都在争抢着砍棕榈叶子做蒲扇?文海乡的村正说,好多棕榈树的叶子都被砍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