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闲聊般问道:“你想象的他们是什么样子?”
全书玉也坐下来,将茶杯搁到一边,又重新拿起账册,边检查边道:“还没有来郡城前,我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也在县学读书,在外人跟前,他们倒是彬彬有礼,任谁看了都夸一句父亲和祖父教导得好,可私底下他们的真面目却极是趋炎附势,倨傲无礼。来洪源郡后,也遇到过不少的学子,这些学子的丑态比街头巷尾的那些地痞流氓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韶看她两眼,转头将从卢一沣家中搜出的账册拿出来,一边翻找着三年前六月的记录,一边说道:“你爷爷被贬了官,你家里人知道后,会不会过来找你?”
全书玉点一点头:“应该会来找我。”
陈韶问:“要见一见他们吗?”
全书玉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确定地问道:“公子认为我该见他们吗?”
陈韶抬眼看向她,看着她面上的犹疑,不由鼓励道:“既然想见,那就见吧,不管结果如何,你只需记住,这里都有你的退路即可。”
全书玉心头一抽,泪意便涌了上来。飞快撇开头,抽出手帕抹一抹眼角道:“多谢公子。”
“不用跟我道谢,”陈韶和气道,“我说这句话,不是出于对你的同情,而是因为你有能力,我又恰好惜才的缘故。换句话说,如果你没有能力,我即便怜悯你,也不会说这句话。”
全书玉若有所思地点一点头:“我明白了。”
陈韶‘嗯’一声,又继续看起了账册,“已查的这些账册中,可发现丰隆商行在昌明城、拓俞城等与他国交易的记录?”
“暂时还没有发现。”全书玉说道,“我昨日大致看了一下,丰隆商行的这些账册涵盖了元和十二年初至今,差不多十年的交易往来。我们这两日查了有二十三本账册,才刚查完元和十二年。”
也就是说,元和十二年,丰隆商行没有在昌明城等与他国接壤的边界,与别国百姓做过交易。陈韶看向她跟前的账册,不经意间,忽然想到雷德厚曾说过的元和十五年九月,洪源郡各士豪绅对他和丁立生的变化,心头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不过,再次看一眼她跟前的账册后,陈韶并没有让自己的猜测去主导她查账的方向,而是说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