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凛冬的冰刃,切开了人的皮肉,将寒气深入五脏六腑。
一个出家人怎会有如此的眼神?
夏侯云烟从小见过的武将甚多,哪怕是杀得千人的将领,也不曾有这样的一种眼神。
似万千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会引起他丝毫的情绪波澜。
这人是冰,骨血里就是冷。
夏侯云烟却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位空寂和尚,她一定要带回京中。
也或许只有他,才是滕申翊能活下去的可能。
若他可救滕申翊,她便是拼尽了一身血肉,也会护这和尚安然离京。
金银珠宝,她有的是。
儿时的挚友,她得救。
滕申翊大概是意识到夏侯云烟的意思,牙齿叼着裴郁的袖摆扯动两下。
裴郁应声:"公主旨意,空寂自当领命。"
滕申翊"……"到底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而且这和尚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还选择性理解他的意思?
"你便在这里乖乖等我,嗯?"裴郁尾音微扬,带着询问的意思,垂眸同怀里的狐狸说话。
站在一侧的夏侯云烟见状不由得侧目看了他半天,心中有些奇怪,这语气倒不是像跟一只狐狸说话……而是伴侣。
如出门办事的丈夫在同自己的妻子报备行程。
滕申翊被这语气取悦到,原谅了裴郁三番两次选择性听不懂自己狐狸语的行为,晃动着蓬松的尾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后滕申翊轻巧地跳下了裴郁的怀抱,迈着优雅的步子找到一块平整的岩石趴在上面晒太阳,尾巴一下一下地晃。
裴郁所着袈裟袖摆宽大,射箭是难免不便,夏侯云烟便让其穿上侍卫的劲装。
待其从停靠在一侧的马车中走出时,原本懒洋洋晒太阳并晃尾巴的狐狸动作骤然停顿。
眉眼清隽的佛子平日里所着白色袈裟宽大圣洁,让人不敢多看。脱下袈裟着一袭玄色劲装时,则如皎月入尘,吸睛勾魂。
滕申翊的视线从裴郁的脸上又移动到身上,而后又移动到了脸上,再移动到了身上。
狐狸耳朵很没出息的一阵滚烫。
滕申翊想,还真是好生细的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