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压抑的气氛,让原本有些得意的王不喜笑容也僵硬了下来。
整个抚冥镇沉闷无比,鸦雀无声。
南风把界碑吹走了一百里。
原本,王不喜很得意这个主意,但不知道为何,在这种无声的抗议下,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民怨如洪水,这股洪水会冲破整个大周,也会摧毁整个云州。
王不喜的这一百里就好像给了自己人一巴掌,叫这股民怨堵在云州百姓的心头里,不得发泄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走了,该回到原本正常的生活中,但双腿好像被灌满了铅,一动也不动。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声抽泣。
哭声隐忍且憋屈。
如果说最开始他们是沸腾的热油,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那么现在,他们更像是被人欺负到家里的孩子,本想让父母帮忙还击回去,结果因为对方位高权重,父母人只能选择退让。
理智上能理解,但情感上完全无法接受。
可是出于对大将军的敬畏,他们不得不接受!
副将顾海,王不喜,颜同初,全体顾家军都沉默了下来。
昨晚偷偷干大事的兴奋,一扫而空。
牛锦一深吸一口气,招呼着其他夫子和学生:“我们走吧。大将军尽力了!云州还弱小,扛不住两面夹击。”
夏乐知跟在牛锦一身边,不发一言,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掉过泪的他,此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在脸上汇聚成两条小溪。
牛锦一挨个拍了拍静坐的夫子们肩膀,他们缓慢地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顾南夕行礼,这才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向人群。
围观的牛夫人捂住嘴,脸上的妆容已被眼泪弄花。
一旁的牛大人连连唉声叹气:“不能怪顾南夕,她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举起反叛大旗吧!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云州就完蛋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头难受,憋屈得很!你当年在新婚三个月就纳了一房妾室,都没让我这么憋屈!”
牛大人心里头也不好受,明明自己是个划水的,为何此刻也觉得,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仗?!
人群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