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留着舍不得丢,扔掉又似乎没什么太大用处,他一个人又能吃多少呢?于是他拦住一位提着葱的大婶问道:"请问,八农场怎么走?"
大婶用浓厚的赣省方言回答,孙建平听不懂,只好再次尝试用普通话询问,却引来大婶的一顿抱怨:"哎呀,小伙子,我说的不是普通话吗?"
最终,大婶只能在地上画了一个“地图”,孙建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明白:沿着这条路直走,看到那个牌子就左转,就是农场了!他差点一头撞到墙上,这趟寻找真是不容易!
农场规模庞大,条件远不如近处的金湖乡。正值午餐时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搪瓷大碗,里面装的只是清汤寡水的蔬菜汤,偶尔会有几颗虾皮和鸡蛋花点缀其中。
第
大领导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握着窝头,一手端着搪瓷碗,正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品尝热汤。他的眼镜腿早已损坏,用医用胶布勉强固定,整个人瘦削不少,身上的旧汗衫布满补丁,背后还磨出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双臂晒得黝黑,肌肉线条分明,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繁重的农事劳作。
"大领导……"孙建平跪在他面前,鼻子微酸,轻声唤道。
大领导抬头,愣住了。“建平?”他辨认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眼前之人是他在京城的老友,连忙放下碗,一把抓着孙建平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颤抖:“建平,孙建平!真是你小子!”
"没错,是我!"孙建平拭去泪水,“我出差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您。”
大领导的妻子,那位负责分发食物的女士,也跑过来,扶着孙建平的胳膊仔细辨认,同样泪流满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相见!”她抽泣道。
这对老夫妇哭了一阵,才拿出手帕擦眼泪,“让你见笑了,这么久没回家,一时情绪激动……你现在过得怎样?和那边的姑娘相处如何?”
"挺好的,我们打算明年初八结婚。"孙建平拉住大领导的手,感慨万分。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位权高位重、意气风发的领导者,谁能料到短短几个月,他就成了农场里的插秧工人。
"这里管理不严格吧?"孙建平注意到几个穿绿衣的人来回走动,像是监督者,大领导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