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苍云如骨。漫天晚霞似朱砂铺洒,绛染了森森白骨。
寥寥身影纤纤孱弱,如同柳枝易折。
坐在廊下的长椅上,倩影窈窕娇娆,虽似风轻易散,却有着羸弱病态的美,一如花开艳丽灼灼,但衰败不过朝夕。
“郡主。”一道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比眼前池水无波。
慕釉萱只是坐望远处,似是看风起云落,又似在看过往云烟。
她黯淡的双眸没有半分焦距,她已经坐在这儿一个下午了,依躲在亭中红木柱后,如同可以掩饰那些悲绝的情绪。
“太阳西落了,天要凉了,郡主回屋吧。”墨烛劝道,瞳眸闪烁着几分不忍和担忧。
慕釉萱没有答。
婢女拿来外衣给慕釉萱披上,又看了看墨烛,似在询问该怎么办。
墨烛摇了摇头不让她惊扰了王妃,示意她退下。
婢女恭敬退开,站在不远处。
风徐轻纱缓动,淡青色的衣裳如羽振振,摇曳了日光,姣姣袅袅。
半月前,她醒来孩子便没了。
她该是有所预见的,毕竟她知道救了上官君谚恐怕会搭上不少性命,包括她和她的孩子。
后悔吗?
不后悔。
哪怕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如今的处境,本就不该让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大约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可是……
慕釉萱没有半分力气去想别的。
最终还是起身回房,女婢赶忙上前扶着,心中紧张万分。
王妃如今也还是站不了多久,怎的就不好生休息,何苦亏待自己的身子。
夕阳落地很缓,原本以为转瞬即逝,没想到那片火海烧得如此之久。
放下一盏清羹,慕釉萱擦了擦嘴角。几案上不再有孩童的秀袜和织衣,换上了往日的书本笔墨,如同那些曾经出现的都是错觉。
慕釉萱面色依旧不佳,吃食才动了几口,便觉乏了。
可才躺下,就听外面喧嚣嘈杂。
是寻风的声音,很是激动愤怒。
她蹙了蹙眉没起身,闭眼假寐,墨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