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我才到达三道沟。
这是个大屯子,我们以前常来,和老百姓的关系也很好。
但是,当我破衣烂衫出现的时候,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热情招待。
大家看到我,就像见鬼了一样,议论纷纷,躲得远远的。
好不容易找了个熟人打听一下,才知道上次砸窑失败,我们绺子损失了一大半的兄弟。
大当家带着三十多人来到三道沟,准备休养一段时间,开春后重振旗鼓。
没想到,几天之后,自卫团和警备队几百人,半夜把屯子围住了,挨家挨户冲进去杀人。
只要是我们绺子的人,当场枪毙。
大当家带着几个人想趁乱突围,但寡不敌众,全部战死。
“震三江”绺子,彻底没有了。
所以,我不能在三道沟久留,肯定会有人偷偷去告密的。
绺子没了,三镖和罗老九不知所踪,我彻底失去了方向。
没办法,我一路讨饭回到了家中,爹娘以为我早就被打死了,见我还活着,也是非常高兴。
开春之后,我假装出去找活干,偷偷进山,找到了那三箱子现大洋。
我心里很明白,这东西会招人眼红,千万不能走漏一点点消息。
所以,这次我只拿了两百块大洋,让爹娘找地主退了租,一家人长途跋涉来到临县,在县城外租了一大块地种菜。
到了当年夏天,“伍家菜园子”瓜果蔬菜长势喜人,我天天赶着大车进城送菜,也算是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我琢磨着,过两年娶媳妇,再到山里拿点钱出来,现在还是低调一些。
那一天,一大早就特别热。
天没亮我就赶着驴车,给城里的几家饭店送菜。
反正也没啥事,中午就在老郑的小饭店要了壶酒,随便吃点。
当时已经过了饭点儿,店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和老郑坐在靠门的桌子旁,一边喝酒一边唠嗑。
我让他把最小的四姑娘嫁给我,他不愿意,说我就是个小卖菜的,配不上。
我俩说说笑笑,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开心。
忽然间,斜对面当铺的小伙计忽然跑进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