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倒在了积雪中。
他用手指着一棵矮树,哆哆嗦嗦说:“小刀,在这儿呢!”
我用手电筒一照,就见一个人四仰八叉躺在旁边的树杈上,手还在轻轻晃动。
“秃老六?还活着不?”
我边问边跑了过去,上前一看,他满脸泥土,额头上有个包,脸上还有几道伤口。狗皮帽子已经飞了,身上的棉袄也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幸好,秃老六的手还在轻轻晃动,应该没死。
我和钱麻子赶紧把他抬下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的伤口。
钱麻子给他喂了一口酒,大声喊:“老六,还能行不?不行就把你埋这儿了。”
秃老六长出一口气:“扶我起来,我快冻僵了,先去暖和暖和再说吧。”
确实,刚才我也出了一身汗,现在从车里下来,汗水立刻冻成了冰,感觉就像挂了甲,浑身发抖。
我们三人也没多说,互相搀扶着,爬过山坡,回到了车里。
可能因为车头还烧着锅炉,有暖气通往全车,进了车厢立刻感觉暖和了很多。
罗老九和水田已经上来了,他们坐在指挥车的沙发上,都抽着烟,正等着我们回来。
秃老六一上车,直接往地毯上一躺,也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才说:“小刀,还记得我那大哥金大贵不?”
我点点头:“记得啊!”
“我刚才躺在那儿,感觉见到他了。”
“别扯了,金大贵不是被炮崩了死了嘛。”
秃老六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是怎么躺在那树上的?”
钱麻子一听,笑着说:“不是跟你说了,躲在坡后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是不是露头了?”
“我又不傻,肯定不敢露头。就是朝天打枪呗,我也不算怂,子弹嗖嗖得在头顶上飞,我吭都没吭一声。”
“那你咋这个熊样了?”
“打了一会儿,我觉得没啥挑战,就想着自己不露头,把枪伸出去打不就行了。谁能想到,刚打了两枪,那火车上的炮响了。我都没来得及趴下,就被崩飞了。”
钱麻子一听,直接坐在了秃老六身边,笑着说:“老六,你也是被日本大炮崩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