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信二连滚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痛苦呻吟,钱麻子大喊:“脱了,把他的棉裤脱了。”
我赶紧放下枪,去扯他的裤腰带,却发现他系了个死扣。火已经烧到了大腿,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抽出匕首,想上前割断裤腰带。
没想到,山下信二猛然一个翻身,“主动”扎在了匕首上。
我赶紧把他推开,抽出匕首,割断了裤腰带。钱麻子已经脱下了他的另一只鞋,我俩一人一只裤腿,使劲一拉——棉裤已经被烧烂,只扯掉了下半截,上面那半截还在烧。
再这样下去,就烧到棉袄了,山下信二会被活活烧死的。
我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上去就是踹,从大腿到裤腰,哪里有火踹哪里。只要踹得足够快,还是能灭火的。
棉袄烧了小半截,火最终还是灭了。
山下信二平躺在地上,小腿还好,大腿部分一片黢黑,连兜裆布都烧完了。
钱麻子低声问:“那大蚂蟥呢?”
我仔细一看,大蚂蟥已经从他腿上掉下来,烧得蜷缩在一起,肯定死了。
“放心吧,死了。”
“好,终于成功了。”
这时,山下信二哼了一声,钱麻子赶紧挪过去,在他耳边大声说:“山下君,放心吧,你腿上那玩意儿已经烧掉了。”
山下信二低声呻吟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过去,低声问:“有啥想说的?”
“来前儿,你告诉我,跟着你们的日本人,没有一个全乎的。我当时——当时还真是不太明白,这会儿,明白了。”
钱麻子赶紧安慰他:“山下君,多亏了我俩使劲踹,你烧得不严重——大多数地方不严重。”
山下信二闭上眼睛,眼泪滑落了下来。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他肚子上的伤口,看样子匕首捅得不深,应该没伤到要害。
钱麻子低声问:“小刀,现在咱咋办?”
“包里有纱布,先把他的伤口包一下吧。”
钱麻子一听,赶紧去翻背包。
就在这时,我们前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铁门忽然咔嚓一声开了,两个人推着一辆平板车,有说有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