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书房中,丁黟揉搓着双手,手臂上斑斑点点,痕迹愈发明显吓人。
对丁黟的事情,王芜亲力亲为,不让人来过多打扰。
事情忙完,她还会来书房坐坐,痴迷看着丁黟,默默流泪。
这间书房,皆是机密,以前的王芜,进不来。现在倒是进来了,可那个人,已经不在。
望一眼,王芜不敢耽搁,张家人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
她,没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
王芜强撑起身子,指挥几个儿媳收拢家中财物,大件带不走的,直接打包。
非京籍京官离京,大抵都要损失一部分财物。
张家并不例外,外人虽有疑惑,但不多。
唯有几个嗅觉灵敏的政敌,在其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
丁黟知道,这一路,不会平静。
背地里暗潮涌动,府中仆从,大部分送走,侍卫之流,绝大部分留下来。
府中主子们,又一次商讨到半夜。
事不宜迟,停灵七天,本是出殡的日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人间,城门嘎吱打开,丁黟带着一家老小,收拾妥当,在众多扈从护送中,离开京城。
十里长亭,丁黟看到等候在此的大小官员,脸上或虚伪,或不舍,丁黟懒得认真甄别。
拱拱手,丁黟走到最前面:“多谢诸位同僚相送,山高水远,或难相逢,老夫此次归家,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京城,望诸君保重。”
丁黟的脸上、脖子上,乃至手上,一大早的,在王芜的巧手之下,化了细致妆容,看起来和真人无虞。
不有大动作,还是难看出不对劲。
张岳正本就是孤傲的人,拱手这一行为,已经让人受宠若惊。
“大人说笑,山水有相逢,我等未曾不能有重逢那一天。”
丁黟但笑不语,笔直站在那里,如青松般,傲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