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茶水都换了三盏,那片屏风后才响起了脚步声,身躯胖得已经看不见脖子的佛主慢慢走出来,坐在了那张高大的椅子上。
没有说什么不必多礼的话,神色有些疲惫的佛主等徐辉四人行完教礼,才端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什么事?”
最年轻的天师语气沉重:“佛主,前面有消息传回来,京城来的禁军,已经到宣城了。”
他沉默片刻,补充道:“贴的布告上说是十五万,但根据探子的消息,应该不过五万。”
大概是才从温柔乡里挣脱缠绵,已经四十多岁的佛主揉了揉太阳穴,越发烦躁了些:“前线有没有问题?”
年纪稍大,稳重些的天师开口道:“应该没有问题,虽然没能拿到那种天雷的制造法子,但那种东西,只有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才最有效,守城是无碍的,我臣已经往宁国传了三封信,请张天王务必做好准备。”
“那不就行了?”佛主摆了摆手,“连禁军都掏出来了,说明朝廷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只要前线不出问题,再等个一年半载,就可以考虑北上了,嗯,就先这样”
轻描淡写地将军国大事决定下来,佛主准备起身回后殿,一直沉默的徐辉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很难从那道肥胖虚弱的身影上看到当初那个雄心壮志的佛主。
他踏出一步:“佛主,臣觉得,建国一事,是不是再等等?如今朝廷忌惮辽国,才没有倾尽全力平叛,如果咱们在两浙建国,便要变成朝廷首先要处理的心腹大患,到时以一地之力怕是不足以”
他打了个寒颤,对上了没有转过身,却冷冷从肩膀上看过来的视线。
当佛主和当皇帝,好像并不难选。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脸色苍白的徐辉低下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