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辽人动了。”
东直门外,担任亲卫的王五拨马上前,顾怀没有回头,端坐在马上的身影没有一点颤动:“方向呢?”
“是我们这边。”
“反正都要打,所以选一个最近的么,”顾怀轻轻笑了笑,看不到表情,“传令,盾阵上前,枪阵居后,弓箭手居于中心,让两侧的刀兵小心一点,注意辽人沿着城墙偷袭两翼。”
军令传达下去,依然处在亢奋和恐惧交杂情绪中的士卒们很快有了动作,经过近半个月的训练,起码他们知道了这道军令代表的是自己要做什么,举着大盾的士卒们走到最前,开始一层一层由前向后倾斜着举起圆盾,在盾与盾之间的间隙,隐藏着无数的长枪,保持着随时可以刺出的状态。
而在盾阵没有覆盖的地方,弓弦的轻响汇聚成了乐章,铺开的士卒举起了长弓,瞄准了辽人可能到来的方向。
已经退到后方的顾怀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初自己跑去请教时,那些老将军的话语:
“辽人最擅骑射,但凡野战,一定会先铺一轮箭雨,最缺德的是他们不是射完就算了,而是分队射,交替着射,一边骑马一边射!走的就是我打得到你你打不到我,想追还追不上的路子当初不知道多少老伙计在这一招下面吃了大亏,所以你小子得注意一些,遇见辽人只要废了他们的弓箭,胜算起码能多一半!”
看来连着半个月造出来这么多平日里用不上的大盾还是派得上用场的,顾怀想。
他没办法让辽人放弃射箭下马拼刀,那就只能硬扛他们的箭雨,好在背后就是城墙,不用担心被辽人的骑兵分割阵形玩偷袭,也不用担心辽人围死步卒方阵然后从四面八方射箭--真要是成了那种情况,就算有着最严厉的军令,或许手底下这三万步卒也要活活崩溃。
阳光越来越炽烈,照得远方有些模糊,顾怀眯起眼,仍然没有看到辽人骑兵的身影,但随即他就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震动。
从无到有,越来越强,有着一种节奏的美感。
连绵的,黑色的影子在地平线上浮现,并不是想象中的连成一片,而是分成左右两边,骑兵军阵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从出现在视野到可以数清前方的骑兵数量只花了很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