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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喊,虽然听起来像是扯着口水,脸色扭曲,但所有人都从这喊声里听出了些什么,于是他们沉默地站起身子,握紧武器,走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举盾,竖枪,拔刀,一道道防线再度成型,比起前方,两翼的防御阵形很明显牢固许多,原因或许是刚才发生厮杀的是前方,而两翼还保存着余力,但不管怎么样,比起那些气势惊人的骑兵,城外这些还活着的步卒显得那么的弱小,仿佛洪水来临前河床上干枯的浮木。
近了,更近了,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了,能听见清晰错落的马蹄声了,甚至能看见最前方那些辽人骑兵拉开的弓,拔出的马刀了,无数士卒心中升起恐慌的情绪,喊着凌乱的、可笑的号子给自己鼓气,而顾怀身边,王五和魏老三对视了一眼,同时看懂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三个方向,正前方无疑是最惨烈的,如果到时候真的守不住,两个人里谁活下来,都要记得把将军打晕了带走。
他们握紧了大戟与偃月刀,看着远处越来越清晰、很明显会比两翼到得更早的辽人骑兵,等待着短兵相接的那一刻。
一轮箭雨,两轮箭雨辽人骑兵收起了弓,拔出了马刀,他们无视了前方的拒马和路障,无视了那些举起武器的魏国士卒,把自己化作了枪尖,把马速提到了最高。
战场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随后。
“轰!”
骑兵洪流与步卒方阵迎头撞上,无形的气浪扩散开去,只是一瞬间而已,不知道多少骑兵人仰马翻,不知道多少步卒被撞成了残肢断臂,惨叫声,怒骂声,刀枪交鸣声,仿佛化作了盛大的一曲,魏国军阵的防线,顷刻间便被撕破了两层!
而此时最前方还活着的辽国骑兵们分向了两边,露出了后面已经完全提速的另一批骑兵,他们沿着前方同袍冲出的空隙,继续凿穿着军阵,这种冲锋会持续到一直冲穿为止,就好像捅穿一个人的心脏,让他再也握不紧手里的武器!
类似的情形,在草原,在北境,已经上演了无数次,步卒面对骑兵,天然地处于劣势,以往魏辽交战,三万精锐骑兵甚至可以直冲十万魏国步卒的大营,更何况如今城门前方这因为死伤还不到三万的杂兵?
没有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