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
“他在等什么?”
“朝廷给予蜀地土司的权力极大,各部族只要不涉及魏人,无论民政、律法,均完全有土司自主决定,各部族几乎都被土司牢牢把控,只知土司而不知朝廷,这是蜀地的第一重隐患。”
“天下皆传蜀王贤德,可我几日看下来,所谓的‘巴蜀殷富、百姓安逸’,其实是有一定水分的,并不是说这些说法一点都不对,而是因为益州的平静,是建立在畸形的体制上的--蜀地王族众多,百余年来不断圈地买地,以我前日去衙门里查看的卷宗为例,只成都一地,蜀王府拥有的土地占了七成,军营卫所屯田占了两成,而自有土地的百姓才不到一成,其余全是蜀王府的佃户--这个数字实在让我瞠目结舌。”
“就算是久经战乱的河北,也没有如此夸张的数据,蜀地之所以能这般稳定,和这种田地生产方式不无关系,因为蜀王府所收田赋较低,佃户耕作所得并不比自有土地者少,所以才不致人人生怨--可要是换了一个不厚待百姓的蜀王呢?岂不是逼得七成百姓日子过不下去?这便是第二个隐患。”
“土地圈占,其实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卫所兵制,才是我如今在蜀地步履维艰的绝对原因,成都设三个卫所,屯兵共计三万有余,我虽然未到军营去实地查看,但只是翻看花名册,便能看出不少问题,河北之前冒领军饷、老弱残兵的问题跟蜀地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里卫所十余年未曾换防,武将也不更换防区,兵权集中、将士相熟,便导致了如今这种蜀王府控制兵权,方圆三百里甚至无法调兵平叛的严重问题--哪个脑残设计出来的这种兵制?这第三个隐患才是最要命的,朝廷几十年来居然连管都不管?”
顾怀轻轻摇了摇头,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来之前谁能想到,在看似平静的蜀地,居然隐藏了如此之多的问题?如此暗流涌动,不知道多少隐患埋在幕后,一旦处理不当,一个问题的暴露就会引起一连串的问题反应,惹起轩然大波--真是难为蜀王了,之前他根本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而他如今记下这些,也不是闲得无聊写给自己看,如果真的要干涉这场叛乱,事后这些过程中的记录便是极为重要的证据,同时也是日后益州改革的方向--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