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时间带孙子,但也不是不想膝下承欢啊,话里话外全是对你我的埋怨。”
顾怀哭笑不得:“他可没跟我说过这些。”
“可能是因为他对你寄托的期望太重了吧,毕竟你是有能力改变一切的人,”杨岢叹了口气,“谁让你肩膀上的担子这么重呢?来蜀地做个小官就足够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了,不敢想象你坐镇河北得成什么样子。”
顾怀沉默片刻:“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习惯的,偶尔还会想起来之前没有这么多担子的时候,每天的理想就是多存点钱,然后找个地方当富家翁,世道再怎么乱,到最后也会安定下来,直到后来面临很多不得不做的选择,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感觉你并不怎么开心,也是,最近都没见你流出什么诗词了,那本明月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填满。”
“你还好意思说?”顾怀瞥了他一眼,“这破事不就是你搞出来的?”
他和杨岢对视着,过了片刻,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我当时去找你买诗的时候,可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杨岢笑得擦起了眼角。
“当时谁能想到呢?”顾怀挑了挑眉头,“天地良心,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挣一点银子就收手的。”
“也幸好我当时只想着多买些诗充点面子,打一打那些苏州士子的脸,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杨岢感叹道,“这么一想,感觉大魏好多人都得给我磕一个。”
顾怀笑了笑。
其实他也有想过的,如果当初没有再次走进那条巷子,没有卖第二次诗,他现在会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事情?是带着莫莫继续在苏州当赘婿,还是攒够了钱换了个地方生活--但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处在今天这个位置。
不谈幸运或不幸,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够奇妙的。
顾怀饮尽了杯中的残酒,拍了拍杨岢的肩膀:“你成亲的时候,我会去的。”
“还是别了,到时候你肯定在河北,特意回来,太远了,”杨岢摇摇头,“而且也不准备大肆操办,老爹说,他也快到了退下来的年纪,不知道还能在朝廷撑多久,这个时候能低调就低调一点,等下一次你回京城,来见见你嫂嫂和我喝杯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