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站在文官之首的杨溥,当发现了他苍老脸上微妙的表情后,马上明白过来:这是陛下自己做得决定,甚至没有和内阁通气。
哗--整个大殿一下子陷入了哗然,不知道多少人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反对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甚至让人产生太极殿是否会因此被掀翻殿顶的错觉。
然而龙椅上的那一位并不为之所动,甚至疲惫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变幻一丝,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金阶下方的那道身影,像是在说。
你明白了么?
不明白。
走了这么远还不明白?
这种事怎么可能明白?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身处风暴中心的顾怀和赵轩对视着,给这段没有真实发生,却依旧很没头没脑的对话划上了:不想明白。
他没有说话,尽管所有人的话语里都是关于自己的内容;也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赵轩这次真的是铁了心要做。
赵轩连死都不怕了,难道害怕朝廷上出现的反对么?
一个穷途末路的帝王是最可怕的,也幸好赵轩是那种责任感很强的皇帝,如果换做是他爹,大魏的最后一口气是真的要被折腾没了。
大殿里哗然的声音没有出现停止的迹象,几乎所有人--不,就是所有人都在异口同声地对这道旨意提出异议和反对,他们的理由千奇百怪,顾怀太年轻,顾怀太跋扈,顾怀行事手段暴烈,顾怀功高震主,大魏从未有过异姓王,连开国也不过是封了几个国公之类。
但也有部分人保持了沉默,比如首辅,比如次辅,比如那些知道赵轩身体越来越不好,知道大魏终将迎来从未有过的变局的那些人。
一个实封、封地是整个河北、麾下十余万边军、无条件得到皇帝信任的异姓王,一个二十余岁、入仕三年、立功无数、几乎把大魏最后一口气吊上来的年轻人。
这两个身份在今日得到了重叠。
仔细想一想,这个异姓王封不封,好像也就名头上的区别,不封,北境仍然需要顾怀坐镇,兵权之类的还是在他手里;封王,也不过是把幕府变成王府,然后让顾怀的爵位走到大魏的顶点--如果顾怀命好能活个七八十岁,那接下来几十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