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宫城龙椅都空了--虽然有顾怀这位实权藩王能帮他撑腰,外廷那些官员的威胁也就只能停在奏折和嘴上,但藩王也就只是藩王啊!而且沐公公实在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从早到晚担心哪天就遭了清算,最恐怖的是,就目前来看只要靖王殿下不篡位这可能性还真小不到哪儿去,只要不抱住下一任天子的腿,那就早晚是注定的事情。
所以天子能回京,他其实才是烧香烧得最猛的那一个,毕竟天子年幼嘛,太子党虽然仇视他,文官们不待见他,但只要能伺候好小皇帝,未来总还是能看见一丝光明的。
此时顾怀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跟在沐恩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只能在沉默中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内廷可还太平?”
“王爷放心,太平着呢太平着呢,先帝不立后也不纳妃,后宫不进新人,自然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可也难免冷清,再加上先帝在时遣散了许多宫女内侍出宫,这偌大宫城哟,是越来越没人气儿了”
他絮絮叨叨地又说起来,在感叹后宫冷清的同时夹杂着自己遭遇的不公与委屈,时而指名道姓骂两句弹劾他最狠的外臣,时不时还窜出些后宫发生的荒唐事,听得准备去文华殿内阁走一走的顾怀一阵头大,廊外积雪压倒梅枝发出轻响,顾怀停下脚步,认真问道:
“沐公公,你到底想问孤什么?”
已经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沐恩停了下来,他擦了擦冻得有些红的鼻尖,支吾半晌,才问道:“王爷,奴才如今怎么也算是您的死忠了,这一年来老奴可是半分不敢懈怠啊,一直勤恳替您看着内廷您能不能如实和老奴说一句,这次天子回来还去北境么?”
顾怀负手看着廊外:“你会这样问,就证明你对孤提出的迁都没有任何信心,只有觉得迁都绝不可能成功,才会害怕天子再次离京,对么?”
“老奴只是觉得”
见他涨红了脸想要说点什么以免自己动怒,顾怀摇了摇头:“无妨,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朝中官员大多出自南方,他们的家在这里,他们的跟在这里,怎么会愿意千里迢迢去到幽燕呢?再说幽燕和汴京一比,繁华程度差了十万八千里,有好地方不待,谁愿意到那苦寒之地去定居。”
“那王爷您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