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睿亲王自己怎么不去封地?”
叶长庚道:“当今皇上得以顺利登基,靠的是丞相李幼桓和睿亲王。三十年前先帝北巡染了恶疾,归途中宾天,留下太子和当今皇上二王争夺皇位。其时,纪南城以外半数兵权在常庭岳之手,还有一半,掌握在当时的镇威大司马谢涛手上。睿亲王收买了谢涛的两个亲信,将谢涛刺杀在军营。常庭岳趁乱发兵围住纪南城。当今国舅爷司马焱与常庭岳里应外合,生擒太子,废其封号,将他押在地牢,不久他便离奇病亡了。你想,睿亲王和当今皇上是同胞兄弟,他又对皇上登基有功,他想留在纪南,皇上怎好赶他回封地呢?”
二人低语的功夫,众儒生已经叽叽喳喳论起时事了,顾乘风心想,当年诸子百家争鸣也该是这般光景。说话的儒生虽多,依顾乘风看,有些真本事的只有两人,一个叫张必用,一个叫双阳。张必用是邑州人氏,开了一间私塾,在邑州也算得上名士。由于邑州紧挨着纪南,他又仰慕睿王,所以每月他必来纪南拜见睿王。双阳投靠睿王已有三年,在睿王诸多门客中,以才思敏捷着称,谈吐铿锵,舌灿莲花,深得睿王器重。可在叶长庚看来,双阳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叶长庚若非官居高位,顾乘风都要以为他如此评价双阳,纯粹是出于妒忌了。
“此人确有口舌之才,然而心术不正,再高的才气也是枉然啊。”叶长庚凑在顾乘风耳边说,“本来睿亲王广邀天下儒生,是为江山社稷、人民福祉。这个双阳却对当今圣上出言不逊,大发忤逆之词已有多番。那些话若叫好事之徒传出去,岂不污了睿亲王一世英名?若为人利用,大做文章,睿亲王恐招大祸啊。”
方才听双阳所言,虽言辞激烈了些,顾乘风倒未听出忤逆之词。叶长庚这一提醒,他再联系张必用的话,竟也察出双阳言辞不妥了。譬如说到外省民疾,张必用认为,“纪南城集主干之旺,断枝蔓之源。国家大小事务全由皇城调度,却因为亲疏远近不同,失了公平尺度。故纪南富,邑、辉二城次之,边区贫苦。这是为臣之失,更是国制之憾。臣子食君俸禄,当尽忠辅政,以立君身。如今边区多逢天灾,怨声载道,圣名蒙尘,实乃佞祸。地方官吏好大喜功,瞒隐民愿民情,是为欺君大罪。”
双阳听罢,却哈哈大笑,起身道:“君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