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飞往鸠蓝血池,躲在焦明阁内调息疗伤。所谓鸠蓝血池,池水自然是血红一片,又因结冰后,迎光泛蓝,故得鸠蓝之名。鸠蓝血池边建有一阁二亭,焦明阁位于正东,青鸾、白凤二亭位于血池东北、西南。鸠蓝血池虽至阳至烈,却叫常年冰寒压了火气,修炼金蝉咒为本的法门,凡有真元涣散、气逆伤身的毛病,吸取鸠蓝血池的氲气,是最有效力的。
姜凌调理了一个时辰,回毕方殿却不见费政身影。一问守在殿内的弟子才知,她离开不久,费政便出了山门。至于陆知秋,她是天不亮便领了两个师妹去后山采药的,两个师妹早早地回来了,她却不知去向。姜凌气急攻心,一口热血涌上咽喉,甜得发齁。不祥的预感还未印证,她已从一系列推断中嗅到了背叛的味道。然而令她痛苦的,并非预感的不祥,而是无论站在什么立场,背叛二字她都没有资格去说。这一厢情愿的背叛,对应了她一厢情愿的爱慕,而她的爱慕之情,在费政眼里恐怕分文不值。
姜凌躲去后山,默念金蝉咒,以真武指诀化出一面金盾,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寻到紫霄岐云鉴的下落。若以火辰经搜寻法器,更节省真元,她所以弃之不用,是因为那样一来,费政的法器会有所呼应,采用金蝉咒可避开这等麻烦。
她依循紫霄岐云鉴的位置,朝西北向飞去百里,在一片松林落下。虽在长白山上住了三四百年,这片松林她却一次也未来过。松林底下枯枝成毯,蕨草还未繁茂,稍稍透出绿意,若生在山下,早成气候了。姜凌为除声息,化作紫烟,飞在松林里。靠近一条涓流,费政的嗓音传来,姜凌这便现出真身,绕过几棵粗壮的古松,栖在一根枝桠上,眺向涓流边的两个身影。
费政说完一番话,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涓流。陆知秋道:“你我毕竟是师徒,若叫旁人知晓,我怕你声威不保。”
费政苦笑道:“声威又值几何?我连飞升都不在乎,岂会在意声威?这掌门之位不要也罢,甚或你我离开这长白山,去一处荒僻之地,不必理会旁人,岂不美哉?”
“万万不可。”陆知秋说着话,将灵蛇剑紧握于胸前,道,“你若为我荒废了修行,我成什么人了?自我上山入道,凡间的举案齐眉、琴瑟之好我已抛诸脑后了。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