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一大堆心思来。心思多了,她便忍不住责怪常朝云、责怪顾乘风、责怪她自己。
一时间,她甚至希望身中毒瘴的是她,躺在木榻上,等着顾乘风为她祛毒疗伤。这盼望变成妒忌,终于成了沮丧、怀疑。此后几日,但凡顾乘风去常朝云房中为她疗伤,付晚香总忍不住趴在门外偷听几句。有一日顾乘风又察觉她偷听,索性开门,杀她个措手不及。
付晚香满面通红,欲言又止,顾乘风问她:“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付晚香支吾着:“我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顾乘风便说:“我昨日买了一支山参,叫店家煎了汤药,要不你去催催。”
付晚香本来心有不快,顾乘风这般使唤她,更是窝火,回身撞到左仪,也不说句话,气呼呼地离开了。左仪问顾乘风:“付姑娘这又怎么了?”
顾乘风笑道:“她这脾气,习惯便好了。”
用了无心草,经三四日调理,常朝云已可勉强下地,只是胸口憋闷,多走几步便喘息不止。顾乘风每日为她运气疗伤,她也不说一句感激的话,顾乘风问她“可好些”,她只点头,要她喝参汤,她便乖乖喝药。
那日左仪见她蓬头垢面,扶她坐起梳头,她才多说了几句话。左仪出去,顾乘风再进房来为她运气疗伤,道:“七棵无心草已经用完了。等你伤好了些,回去再得你师父相助,你应无大碍。”
顾乘风刚要撑地起身,常朝云突然问他:“你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救我?你是仙家弟子,我是魔界中人,你救我到底有何居心?”
顾乘风愣怔着,仍盘腿坐在木榻上,道:“莫非你们魔界中人,但凡救人一命都是有所图谋?”
“难道不应该?你若对我无所图谋,我死了便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仙家正派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身受重创,你们本该除我而后快,何以要假惺惺救我?我有言在先,你们虽然救了我,我却不领这个人情。你也休怪我不知好歹。”
顾乘风大笑道;“我要卖人情,何必废损自己的真元?你也未免小瞧我了。我救你,是念你苦修百年不易,尽管你为魔,我为道,修行之苦,你我并无差别。况且你既修炼魔功,必受过寒毒之苦,若因你师叔的青黄散丢了性命或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