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之际,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妖怪妄图祸害北落仙姑和那两个男子。那几个妖怪仗着山中煞气滋养,倒很有些能耐。我与那几个妖怪周旋了小半日,直斗到数里之外,他们法力不支方才悻悻而逃。我回来方才发现妖瘴之内少了那个修炼玄鹤宫法门的男子。再细看,我便察觉那白泽观弟子须发渐作灰白、颅顶渗血、唇色发乌,显然是叫人伤了后脑,血魄崩虚,累及仙根了。自然,伤他的只可能是那玄鹤宫弟子,不过依我判断,那玄鹤宫弟子并未以法力伤他,否则他早没命了。总之北落仙姑安然无恙,我便放了心。如此,我又在二人跟前守了大半日,直到三派掌门赶到,我才遁地而去。”
顾乘风道:“敢问前辈,这大半日内,你可曾以真元为霄明上君疗伤护体?”
花禅婆嗤笑道:“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白费真元,替他疗伤护体?若是那个玄鹤宫弟子受此重创,我兴许还会动恻隐之心,施以援手。可惜他是白泽观的人,仅此一点,他便该死。”
顾乘风道:“前辈与白泽观,莫非有深仇大恨?”
“不错。白泽观这帮道士,各个都该死。”
顾乘风又道:“依前辈所言,就算句句属实,也不能说明我便是北落仙姑之子。婆婆凭空臆测,若非居心不良,恐怕……”
花禅婆语气稍软,答道:“十年前,悬空无意中提及你,不过其时他并未亲见你本人,只说你是重明观唯一的男弟子,似乎大有前途。你可知,自玉和仙姑执掌重明观,几百年来,长白山上从未有过乾道(笔者注:乾道指道教男弟子)。朱雀仙子收你入门已经大有蹊跷,她还让你入册,做了五代大弟子,更是奇怪。如果你不是大有来头,朱雀仙子何以破例?我后来让悬空道人去打听你的情形,方知你是你师父朱雀仙子拣上山的弃婴。生而为人皆有仙根,不过多数凡人仙根都在八卦之外。需知仙根中人者,凡夫已是万中无一的,仙根能在八卦之中的,十万人里才有一二;如你这般仙根在乾、坤二卦之中,又丰厚扎实者,更是少之又少。本来仙山所纳门徒,弃婴并不稀奇,可我算来算去,北落仙姑那几日若珠胎暗结,诞下麟儿,与朱雀仙子抱上山的弃婴,生辰上是刚好吻合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如此,我便有七成把握,你就是北落仙姑的孩儿。”